他偶尔会想,或许帝辛是真的宁愿死在他手里的,虽然不想承认,可殷寿那个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疯狂又恶劣。
他这段时间把自己入朝歌的事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也把帝辛对他那种近乎偏执的感情复盘了一遍,他对帝辛已经没有多少惧意了,这个男人注定是要死的。
桑伊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掌心,那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你想杀他,是要为兄长报仇吗?”姬发声音很低。
桑伊愣了愣,“我……”
他曾经是这样想的,因为帝辛杀了伯邑考而杀伯邑考因他的缘故,所以他才应该……
“兄长不会愿意看到你为了他手上染血。”姬发起身靠近桑伊,他的手中还握着一份书信,“他也不想看到你再与殷寿有任何关系。”
桑伊接过那份书信,神色怔然。
这是伯邑考的书信,伯邑考寄给姬发的信,而这封信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桑伊的未明感情。
“看出来了吗?”姬发道,“兄长的想法。”
桑伊抬头看着姬发,姬发微微弯腰靠近桑伊,“你这般执着,我会怀疑你对兄长的感情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桑伊避开姬发的目光,“我把他当朋友。”
姬发微微弯腰,手扶在座椅两边,这是一个对桑伊来说没有什么安全感的距离,桑伊忍不住紧绷了一下身体。
“兄长曾说让我保护你。”姬发的目光渐渐温柔下来,“所以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遵从他的遗愿。”
“兄长故去之后,弟弟娶兄长遗孀这样的事情很多。”姬发定定地看着桑伊,“你与兄长也并非夫妻关系,我若是代他照顾你会更方便。”
姬发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让桑伊僵在原地,他喃喃,“你……你什么意思?”
“若想好好照顾你,最好的方式便是娶你。”姬发道,“这样也不算是辜负了兄长的遗愿。”
桑伊猛地推开姬发站起来,他后退了好几步,眼中是震惊之色,他指了指姬发,还是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最终只道,“你说话真是……真是荒谬。”
“我把你当朋友,还能与你一起说说伯邑考的事。”桑伊闭了闭眼,胸膛起伏着,好半晌才道,“你真是……你真是病得不轻,看看医生吧。”
姬发看着晃动的门帘,无奈地苦笑一声。
搞砸了。
他原本打算朝歌一战后再试探桑伊的想法,可大概是他太迟钝了,竟丝毫没发现桑伊和玉清之间的关系,一时冲动便说了出来。
他的确是病得不轻。
桑伊急匆匆地离开了姬发的营帐,颇有点慌不择路的意思,直到一头撞进迎面而来的人怀里。
桑伊一边道歉一边抬头,哪吒抱着双臂上下打量着他,“你这慌里慌张的模样,被人骂了?”
哪吒还是原本的模样,桑伊不由松了口气,他错过哪吒身边,“不,我就是……我就是去找师父。”
“……”哪吒眯了眯眼,一把抓住桑伊后颈的衣服,“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