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倒是颇会立威,不到几天的时间,她就已经在包括翠微在内的几人中间树立了仅次楚照的威望。
虽然楚照总是疑心是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导致的。
因为她总是能够看到翠微眼底泛起流露的无奈,好像是在说“随她去吧”。
按照红枫的指示,楚照每天都要读书。
“大殿下曾经同何门领通过信,说公主喜欢沉静内敛的人所以殿下您最好同大殿下一样,经常读书。”
嗯,但是卫云舟又看不到,于是楚照自然是每天都要在茶月面前读书。
为了让楚照读的每一个字都没有白费,茶月便经历了让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柏堂人少,质子也无甚规矩,她们偶尔也会懒散一下。
于是,茶月某日稍微起得晚了,还在盥洗,那怪异的男子红枫也不顾什么女男大防,处心积虑地说什么庭中有异样。
茶月不明就里过去,却见质子已在读书。
晨光熹微,细雪纷扬,质子于此情此景读圣贤书,还是颇为风雅。
但是茶月看着自己手中的刷牙子,心情可就不那么美妙。
“所以,您叫我过来是为什么?”她恼道。
楚照看着书上那一竖排字密密麻麻地排开,还有旁边两个人居然正在看她,她不禁觉得牙碜。
喉咙痛可以吃药,但是牙碜怎么办?
她无语,只能继续看着那书上面的字:上不悦。又丁忧去位,服阕复官而卒。
这什么东西,随便一页又惹皇帝又丢官,最后还死了——未免有些太不吉利。
楚照想也没想,又翻了一页。
茶月的忍耐终于到达顶峰:“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她拿着自己的刷牙子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有病。
大雪已经渐渐缓了势头,天上也再不像往日那般搓绵扯絮了。
风卷过长街巷道,吹开一树海棠花苞。
百官宴将近。
茶月很难说清楚自己这这个月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是夜长年宫中灯火通明,想要进来的人都得经过仔细询问盘查。
茶月出示手中令牌,那门口宫人便让她进了。
她和守门宫人不甚熟悉,便不曾言语,径直往长年殿中走。
哪曾想她看到面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宋扶央。
宫人不认识,这宋大人她是认识的。
茶月便快步上前,与之攀谈起来:“宋大人!”
宋扶央顿住脚步,看向茶月:“是你啊。你怎么想着今日前来?”
“我想这个月还没过来,今夜我也正好有空。”
宋扶央颔首:“原来如此。只不过你应该早几天,或者晚几天再来。百官宴将近,想要从殿下这里得到点什么的人多得就跟过江之鲫一样,你适才进门也应该看到了。”
“他们想得到什么?”
“官位仕途,金银钱途,不一而足。”宋扶央语气如常,“走吧,我们一起进殿去。”
她们仰首,看见长年殿前层层垒起的石阶。
最上面的六角宫灯燃得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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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坚持日六的第2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