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就是原主在身上的层层保护了。
楚照定定地看着手中的道道白布——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才能够彻底取下来?
也不知道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烛火通明燃着,楚照依然睡不安稳,一番挣扎后还是勉强进入了梦乡。
只不过今夜无眠的另有其人。
公主殿下微服出宫,宫中人多嘴杂,加之卫云舟并未存心遮掩,很快口口相传,便传到了东宫。
卫洞南此时正在同一位白须老者下棋。
彼时,他手上正执起一枚白棋,思考要从何处落下:“师傅你这一招棋,不怕走得太险了些么?”
白须老者捋着自己胡须,正欲回答,门槛便传来咚咚几声,足音急促。
“谁?”卫洞南放下手中白子,不耐烦地抬头看去,来者是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走上台来。
卫洞南面色彻底肃然冷淡:“有话便好好说,这么急躁做什么?”
那小太监哪里亲自和太子殿下说过什么话,虽然宫中有流言传太子刻毒,但是他毕竟从未亲自同他交谈,如今一见,直接是被吓得面如土色。
“太太子殿下,”小太监哆哆嗦嗦说话,一边忍着卫洞南凌厉的眼神,“是这样的。”
卫洞南十分勉强,他看对面老者面露谴责不满神色,这才逐渐收敛起不屑表情。
小太监谨慎看了四周,发现除了除了白须老头之外,别无他人。
白须老者悠然抚着自己胡须,慢道:“这里没有别人,你且说吧。”
“嗯,你说吧。”卫洞南语气强硬,再次重复了一遍老者的话。
小太监这才一五一十地说了卫云舟出宫的事情。
本来听得是卫云舟的事情,卫洞南神色顿时凛然,他忽地就将手中白子捏紧。
然而,小太监就说到卫云舟出宫回宫,便戛然而止。
卫洞南掀了眼皮,松开白子,径直丢入棋篓里面:“就是这些东西?她出个宫,至于你这么慌慌张张地来报?”
棋子相碰,撞出泠然声音来。
他颇为恼怒。他这个妹妹,一举一动似乎都牵扯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诚然,她出宫的日子很少,但是也不至于这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来。
小太监又结结巴巴地解释开了:“还没有说完。”
“那你不快点说?!”卫洞南陡然提高音量,这下更是把小太监吓得半死。
“公主没有在外面游玩多久,回来的时候,还提了一盏花灯。”
卫洞南索性直接往后仰去,“谁家元宵出去不看花灯?她提一盏花灯也需要你们这么来报么!下去,还有你,自己去领二十大板!”
那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地求饶。
卫洞南还不解气,却被白须老者劝住:“不可,不可。想他也是从未来过东宫,太子殿下,您且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经由这老者劝解,卫洞南这才缓和了神色,他“嗯”了一声,却依然不正眼看那小太监,“念在本宫师傅的份上,今天暂且饶你这一遭。”
那小太监又感恩戴德地谢了一回,步履仓促又跑了出去。
气氛忽然又安静下来。
那老者移动了棋盘上一颗黑子,“太子殿下,您这个脾气,说什么也要改改。”
“我知道。”
“您每次都说您知道”老者不动声色,“只是您很少做到。要我说,您既要扳倒公主,就更应该注意她才是——”
卫洞南怔愣片刻。
“公主想必很少微服出游,您不若去调查一下那盏花灯。比如,它从何而来?按照公主的个性,她会稀罕一只花灯么?”老者捋了捋白须,不急不慢。
卫洞南恍然大悟,连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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