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宫门外围了一队士兵,让我们不要出去。”宫人前来报信。
“本宫知道了,那就不用出去了。各自回去歇着吧。”
宫人这才抬头:“是。”
她看见公主和驸马二人衣衫都不甚整齐,想来也是刚刚才从睡梦中醒来,也不敢多注目,赶紧回去了。
“走吧,我们回去等着。”
夤夜渐散,星光开始黯淡,怀禾园中水映殿,却仍是灯火通明。
朝徽帝紧皱着眉头,听台阶下太监的汇报:“报告陛下,园林已经整个被羽鹰卫包围了!”
羽鹰卫,他自然清楚,这支卫队不过几千人,归东宫太子所管辖。
事情凑巧而又突然,今夜东宫还走了水,宫中好多人,都去了东宫救火。
怀禾园因着皇帝和太后都在的缘故,侍奉的人颇多,听闻东宫走水,即刻便派遣去了不少人。
这些人,一到东宫,就被扣押了下来。与此同时,怀禾园也遭到了包围。
听完太监的汇报,朝徽帝冷淡开口:“所以呢?朕的太子,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太监扑地,脸埋得特别特别低:“太子殿下如今还在园外等候,他把怀禾园包围得水泄不通,让您交出……传国玉玺来。”
“让朕交出传国玉玺?”朝徽帝轻嗤一声,“他也配?”
应昆和地下的太监,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忍受这煎熬的气氛。
立地八角宫灯,模糊了朝徽帝的脸上的细纹。若非应昆知道皇帝具体的生辰年岁,他定然觉得皇帝还年轻。
经年来的求仙问道,对那些道士言听计从,他要永葆青春,延年益寿。
皇宫之中的炼丹所,没日没夜,夜夜青烟,源源不断地产出那些灵丹妙药来。
况且,还不仅限于此。那些道士,还会给皇帝一些灵巧的小玩意儿。
这些小玩意儿,皇帝还多次赏赐给群臣,以示自己的大方和毫不吝惜。
终于,朝徽帝开口了,声音不辨喜怒:“你让他进来见朕。”
羽鹰卫也是他为太子时所创,是只侍奉太子的一队士兵——只不过朝徽帝没有想到,这懦弱的太子,居然把这队士兵当做了武器。
也对,他早该想到这一出的。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报应终于落回到了他的头上。
想来,是身后有什么“高人”指点吧?他再度冷笑一声。
高人,朕要是抓住你,定然不会放过你——该死的老道!
太监犹豫了片刻,听见朝徽帝的一声冷笑,他还是应下:“遵命。”
说完这句话,他就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殿外,要去找那通信兵。
卫洞南如今正焦头烂额地在园外走来走去。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盔甲,手按在宝剑上面,不住地东张西望,听各方的汇报。
城门似乎没有动静,只要没有人进来就好,这几日,千秋宴和公主大婚一起,休朝三日,一切消息都封锁起来,他要能在这三日做成,那就万事大吉。
他的师傅,那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如今也跟着来了。
这老头唤作孙檐,常年隐居夜泓山,卫洞南曾经听闻他的英名,第一次折节下士,说什么都要把他请到宫中来。
卫洞南心急如焚,问他道:“师傅,这水映殿怎么还没来消息?”
孙檐抚上自己的胡须,淡淡道:“殿下勿急——老夫也同你说了那么多事情了,您还不知道,陛下的心气么?”
卫洞南机械地点点头,不发一言。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卫洞南都以为是皇帝偏心,因为他深深缅怀先皇后,所以才会对卫云舟宠信有加——直到孙檐的出现,他为他解答了困惑。
“皇帝怎么会不偏心男儿,而偏心女儿呢?”孙檐当时所说,卫洞南都还能想起,“只不过,陛下他最爱的人是自己罢了。”
思绪就到这里戛然而止,忽然跑来一个士兵:“殿下,殿下,消息来了!”
卫洞南急道:“有消息,你还不快点说?”
“陛下说了,让您亲自进去见他!”传令兵慌慌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