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舍得你走,是你走不出去。”卫云舟语气相当笃定,“我若是不放你走,你走得了吗?”
还真是霸道,这女人总算是显露真实面目。
卫云舟拿起那封信,又读了一遍,最后她颇为戏谑地读出最后一句话,末了点评一句:“你这兄长,这是既希望你和我好,又不喜欢你和我太好啊。”
想要楚照借助她的力量,给他提供援助;但是又并非希望楚照真的同这煊赫的长公主来往更密,这新帝还特意嘱咐提醒,“纵皇弟如今暂居梁都,但此生永为我大雍人,亦永为吾弟也。”
“不行,”楚照侧着头,如今她索性躺在卫云舟的并拢的腿上,仰视着那张昳丽的面孔,“我要先和长公主好一辈子才去搭理他。”
话倒是说得漂亮,卫云舟还是很给面子地笑了:“好吧,所以,你打算让我写什么?”
这封信拆开,卫云舟便去看了另外的信,只不过都没有这封雍帝寄来的让她吃惊。
另外的便是楚照所辖的那些私人产业,金店米店铁匠铺,绫罗阁一品楼,衣服酒食不一而足。换言之,这些便是楚照给她交底了。
“啧啧,没想到驸马这么有钱,早知道就让驸马下聘礼了。”
“喜欢就送给你,”楚照无聊,伸出手去描摹卫云舟流畅的下颌线,“拿去做什么都行……哦,殿下不打算帮我回信吗?”
听闻这么大方豪爽的回答,卫云舟自然满意:“回什么?”
楚照思忖片刻,“想回什么回什么。”
“那就回靖宁公主同我不睦,一点都依靠不了她,婚后还得靠我一个人过活,”卫云舟笑得不行,这才拿过笔,开始准备写字,“你的这位兄长会不会更加着急,嗯?”
“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吧。”楚照无奈,“只不过你父亲回来,他定然要来看望我俩。”
面对那八竿子打不着的新帝,楚照没什么感觉,本来也只是个在原书中的炮灰配角;但是朝徽帝可就不一样了,自然要好好应对才是。
“所以,殿下还是要考虑考虑我在大梁的清誉,我可不想被你的父亲穿小鞋。”
这话倒是真的。
朝徽帝的确是干的出来这种事情的人。
卫云舟“嗯”了一声,“我知道了,虽然驸马只是惧怕我父皇,但我还是愿意包庇她的。”???
楚照决定起身,却发现自己被压得紧实,根本动弹不得。
然后她便听见上方的人失笑,墨水的香气扑鼻,她震惊——她打算做什么?
“你要干嘛?!”楚照大惊失色,却更加不敢妄动,她要是再动,那毛笔定然在她脸上画出印记来。
卫云舟的答话很认真,就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在你脸上留些东西,嗯,你给我留了印记,礼尚往来,你觉得呢?”
几个不连贯的音节,从楚照的喉咙里面冒了出来,连不成话。
果然,她还是她。
这个睚眦必报的小气女人。
不过卫云舟还是克制,她并未在楚照脸上留下什么,而是选中颈处,然后留下了些什么字,没写太久。
笔尖痒感散去,楚照便问:“好了?”
“好了,”卫云舟脸上笑意愈发浓,她呼了口气,便打算去帮楚照写回信了,“现在开写——”
嗯,写完回信,还得写那个公主府的题字。
铁画银钩,圆劲流美。
楚照终于舍得爬起来,她头磕在桌子上面,好奇地四处瞧瞧:“殿下回信写了什么?题字又写了什么?”
题字简单,便是公主府三字即可。只不过考虑到了封号,卫云舟还写了靖宁二字。
至于那信,楚照拿过一看。
倒是回得天衣无缝。
同样的客套话,表示了她对兄长登基的祝愿,最后还是表明了,如果兄长有需要,她也可以帮助云云。
最后甚至还保证了,她会好好地侍奉公主。
前面都还好,只是这最后一句话……楚照别过头,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卫云舟。
“殿下,您不会就是打算写这句话吧?”
她干脆不答话了,反正说不是,楚照也不信,她便靠在楚照背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