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平复下自己心情,含糊回道:“圣旨未下,殿下还是别太急躁。”
“嘁,”卫云舟的声音慵懒中又带了一丝了然,“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楚照喉头一哽,她知道她会拒绝,为什么还问?
只不过她还是没有松开手,学着刚刚楚照的口气,缓声呢喃:“殿下不喜欢我,等旨意;圣旨未下,等圣旨;圣旨下了,等千秋宴过了……等千秋宴过来,嗯,新婚夜了,驸马是不是就该有疾了?”
不带这样的。楚照喉头一紧,却是说不出话来。
她只能任由她报复:“嗯,明日复明日,驸马的明日和下一次,都何其多呀。”
鬓角的汗珠,渗出流下的更多。
楚照忽然一笑,眸光灿烂,她忽地靠近:“所以,殿下怎么想?”
“说个准信,你觉得你应不应该给本宫一个承诺?”她窝在她怀中,嘟囔一句,“刚刚那句话,要是给别人听了,指不定多愿意,谁像你?”
长眉轻皱,似是终于对她频频提起别人的不满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卫云舟的鼻侧,她听见她带着讥诮的讽意:“嗯,既然公主殿下老是喜欢提到别人,怎么不去找他们?他们不是不会拒绝吗?”
“我又不会去找他们!”像是没经过思考的断言。
等到卫云舟说完,听见楚照低低笑声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她既恼又赧,索性将手从宽大广袖中收回,离开温暖掌心,再顺着路径狠狠地捏了那人一把,听见她嗷嗷直叫,卫云舟这才心满意足。
“痛痛痛!”楚照还在叫苦不迭。
卫云舟自是不信,她刚刚拧的那一下,又不重,至于她这么嗷嗷叫唤么?
只不过看楚照那可怜样子,她还是心软片刻,柔声又问:“真的痛?”
楚照一边侧过头,一边露出戏谑笑来:“不是很痛,刚刚心痛。”
卫云舟:……
“你,很在意么?”她思忖片刻,缓声问。
“当然在意,”楚照的声音也没了起初的讥诮,她选择将卫云舟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只不过我知道殿下舍不得我,不会去找其他人,对不对?”
然后又是一声低笑。
嘁。卫云舟撇嘴,但仍在黑夜中无声莞尔。
算了,她刚刚以为楚照还要说什么感人肺腑的话,结果到头来还是滑调。
“对,舍不得你,”也就随她去了,“所以,承诺呢?”
她可不会忘记,什么都记得。
楚照哑然:“那就新婚夜,好不好?”
“勉强同意,只不过……新婚夜是最后期限。”她微微挣出楚照怀抱,嘴角轻漾笑意,眨动的眼睫流露不自知的媚态,“我算是被你拿捏了……你猜,除了你,还有没有人同我讨价还价?”
最,后,期,限?楚照微怔。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下来,否则她今晚恐怕是难走。
月下交叠的身影,这时候才终于彻底松开。
只不过卫云舟还在嗔怪:“看来,本宫明天就得去找皇上,让他把婚书上面的尚公主,改成尚驸马了,你说是不是?”
她领口微敞,春光隐隐。雪白的天鹅颈前,明珠闪耀。
尚,侍奉也。
楚照挑眉,今日她的胆子也难得变大:“真的假的?殿下真的要下嫁与我?”
卫云舟瞪着她,脸上红晕未消:“你都知道是下嫁……”
楚照脸上立刻换上一副病恹恹的表情:“我明白了,原来是假的,哄我一声都不愿意。”
虽然明知这人在撒泼卖混,但卫云舟还是蓦地觉得有些心疼:“你很在意……么?”
尚公主与尚驸马,当然是极重要的区分。只不过对于卫云舟这种身份的人来说,绝无下嫁可能。
“嗯,很在意,”楚照幽幽拉长调子,忽而重又靠近卫云舟,在她唇角轻轻啄吻,转瞬即逝,“因为我最喜欢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