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仓促,那人的脸她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楚照只能安慰自己说,是自己喉咙痛到神经,出现幻觉了。
“殿下,殿下,你快看,”翠微却显得激动万分,她伸出手来指向一处,“那蜜蜂怎么就在那个小姐身边飞舞了!”
“嗯?”楚照疑惑哼声,循着翠微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
饶是冬天,那惹蜂控蝶的大娘却毫不怕冷一般,身上只穿一件单衣,古铜色的面颊都被汗水浸润出潮湿感觉。
她旁边还站了两个大汉,似乎正在辅助她表演一般。
“来,大家请看这绸缎”她声如洪钟,这下引得在前面开路的何桓生都不禁侧头而视。
那两个大汉为她捧来一匹白色绸缎。大娘绕着绸缎转了一圈,又将其拎起利落一抖。
街边悬挂的明灯辉煌,映在雪白绸缎上五彩纷呈。
她手上不知道何时又摸出一把剪刀,电光火石间就将那雪白绸缎剪成蜂蝶样式。
被剪碎的蜂蝶非但没有落在地上,反而被注入生命一般,开始扑腾展翅。
大娘探出两只手来,那些蜂蝶竟然就如同得了号召一般,围聚在一位戴宝簪珠的女子旁边。
那女子似是完全没想到一般,伸出手来扑打,她旁边站着的几个侍女也跟着帮忙。
“哎呀,徐五娘,您这小宠物怎么还怎么就往好看的人身上扑呢?”围观群众中有人大声喊道。
大娘面上含笑,“这话可给您说对了——它们还不仅仅会这个呢。”
楚照和翠微一样,都看得目瞪口呆。
翠微颤颤巍巍开口:“我原本以为那些走钢索、上竹竿的人已经是最厉害的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啊。”
何桓生哼哼一声,语气鄙夷:“这种戏法,也只能骗骗你们小姑娘了。哦,对了,还有那些公子哥,把这招蜂引蝶的本事当和小姑娘调情呢。”
翠微走在何桓生背后,她撇撇嘴,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句什么。
楚照没有听清楚,但是她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在何桓生一往无前的坚持劲下,三人还是穿过了水泄不通的人群,七拐八折之后,她们来到一处民居之地。
眼下可就没有之前那么热闹了。这里的房檐大都低矮,门前冷落,只是节日之故,家家户户门口还是挂了些灯笼灯球,聊以庆祝节日。
“那人就在这里,”何桓生依然按着佩剑,吐出一口浊气,指向一处草房,“我观察了两天。”
楚照道:"这就过去。"
“嗯。”何桓生粗粗应声。
翠微还是颇带忿忿不平地跟在两个人身后,她还时不时地回望。
虽然隔着重楼高墙,她好像还是能够看见徐五娘唤蜂引蝶的样子。
三人来到草房门口。
门口稀稀拉拉地悬挂了些灯笼,要比邻居的少些。
何桓生径直上前,叩响了门扉,“咚咚咚”三声。
没有任何反应。
楚照盯着那门,心中有些忐忑。这个钱霖清,是什么人呢?
除了一个名字,在原书中和楚沧分道扬镳,她就再也不知道了。
何桓生皱着眉,弯曲四指成拳状,这下他敲得更为用力:“开门!”
兴许是忍不住外面狂风暴雨一般的敲门声音,一道含混不清的声音终于响起:“门口灯笼都挂着的,你们要拿就拿,拿干净了都行。别敲门烦我!”
楚照诧异,这和拿灯笼有什么关系?
何桓生也不恼,他冷笑一声:“我不要你的灯笼,我儿子都多少岁了!”
“你不要我的灯笼那你敲我老刘家的门做什么?”里面的人却恼了。
楚照这才恍然大悟。
刘谐音“留”,大概是取门前灯笼,有怀孕留子的意思在里面。可是何桓生不是说这就是那钱医师所在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