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不能就这样节节败退,否则也太没面子了。
“这驸马的事情,陛下还没有降旨,殿下还是不要太心急为好。”楚照尽量保持自己声音的平稳。
卫云舟脸上倏然出现诧异和关心的神情,“可是已经在拟旨了啊?”
“只是草拟,也不一定……”说至此处,楚照忽然噤声。
可惜,为时已晚。
卫云舟的脸上又出现莫名神色,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弯弧,冷笑一声:“所以,阁下是什么意思呢?”
滑跪,立刻滑跪。姑奶奶,我现在就去同你结婚。
楚照只能尬笑:“殿下恕罪。适才,老毛病又犯了。”
“哦,原是这样,”卫云舟的语调拖得老长老长。“既然圣旨已在草拟,那本宫还是要对阁下负责。”
楚照瞳孔微缩,从牙缝里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殿下有何考量?”
卫云舟状似深沉,叹了一口气:“那本宫自然是要好好地给阁下治一治这宿疾。”
楚照如坠冰窟,她再度艰涩开口:“接下来……要做什么?”
卫云舟奇怪地斜她一眼:“当然是去看太医。”
她的眸光微闪,一看就知道还有后半句话没说。但是楚照也不敢再说了。
“走吧,”卫云舟忽然转身,头上步摇微微晃动,日光在其上流泻金辉,“跟我走。”
怎么又要跟她走了?
心中微微忐忑,但是……这毕竟是公主殿下的邀约,楚照自然是只能受着了。
嗯,毕竟这是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
她没再做声,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卫云舟后面,非常乖巧。
以至于,穿过重重宫门的时候,守门的侍卫都诧异地看她一眼,眼中流露的感情有很多种,但还是欣羡居多。
宫门之外,停靠了一辆玉辇。
迤逦的裙摆忽而停住,楚照想也没想,也立时就停住了脚步。
当然是卫云舟怎么走,她就怎么走了。
“坐上来,”卫云舟侧过半边的头,只是用眼角余光看楚照一眼,“去看太医。”
还真去看太医?
心中的第一个想法自然是抗拒。这太医要是看不出她是女的还是男的,那干脆还是别当值了。
只不过,眼下玉辇边上全是人,卫云舟如此盛情相邀,她直接拒绝的话,恐怕又是拂了她的面子。
嗯,拂她的面子……这下场,可是不堪细想。
她也只能随着卫云舟,走上玉辇。
抬辇的人视若无睹,好像楚照合该坐在这里一样。
卫云舟的辇车还有些许不同之处——薄如蝉翼的绡纱,从顶上垂落。
她掀起绡纱的瞬间,便对上卫云舟的双眸,带着得手之意的笑容。
她“咕咚”一声吞咽唾沫,然后松手,白色的绡纱垂落。
她们二人又被隔绝在单独的地方。
今天和她独处的机会、时间、地点,是不是都有点太多了?
这些想法来得无端又莫名其妙。辇中座位,空间很大,楚照还是同卫云舟保持了相当的距离。
是中间可以再坐一个人的那种距离。
余光完全瞥见了这一切,只不过卫云舟目前并没有开口道破。
一些想法,在她脑海中逐渐浮现。
上了本宫的车,却还要如此故作矜持?她轻笑,笑得音声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