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之前柳长安和秦姒的交集还不算少。
“就是这样的呀,”秦姒一副恬淡表情,她目光斜了一眼谢序秋,“你是柳臣之的儿子……哦,对了,这个女孩,她姓谢。”
一石激起千层浪。
刚刚烙在腹部的疼,如今转瞬袭来,从灵魂从记忆中,再烙出一个深深的洞来。
柳长安盯着秦姒,又看了一眼谢序秋。他从她们的年纪中,推断出来事情。
他再度挣扎,哭丧着脸:“那,那又怎么样?她姓谢……那她母亲的事情,也应该找我爹去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本来可以放过你的,”秦姒说得相当淡定,“只不过你实在是你爹的好儿子,从来都不把我们这些人当人看。”
“我爹对不起她娘,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帮……”说到这里,他又剧烈地咳了起来。刚刚有一阵风吹过。
谢序秋忽而冷笑一声靠近,“父债子偿,不过你爹也跑不了,对不对?”
一连串辱骂的话就在口边要喷涌出来,但是起初的端盆女人眼疾手快,就将那块臭布继续塞进他的嘴巴里面。
“这么放。荡,也不知道藏着掖着点,公主看不上你不也是应该的嘛,谁愿意要你这么脏的男人?”塞完,她冷不丁地又在旁边哂了一句。
怒骂终究是变成了不成字句的单音节。
他睁大瞳孔,忍受着钻心的痛。他以前经常用这样的方式来取乐,青楼的人下贱,这么对待她们,有什么问题?
从来没有遇到过问题。
太顺利了,他也忘记这些烟柳之地,本来就不太平。
一下一下,烙在身体上,也烙在神魂上面,穿凿出血淋淋的孔来。
滋滋火声,似乎能驱散那些浓重黑云。
他最终还是没有闭上眼睛。
……
“结束了?”秦姒问了一句。
谢序秋点头,向她表示感谢。
“好孩子,没事的,”秦姒面容忽而温柔,她眸中像是盛着一汪清泉,“你的母亲会知道的。”
谢序秋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点头。
此后坊间野史,便又多了一条记载:
天元四年,仲春杏月,户部尚书柳臣之子长安暴卒于晴潇楼。及至发现,遍体多伤痕,满目疮痍。其父闻之即怒,欲平晴潇楼,然终罢之。盖念太后千秋宴近,不欲多生事耳。
夜渐渐深了,风吹动了云,露出皎皎明月。
云破月出,月光倾泻流溢,芍园中还是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
楚照倚靠在低矮围墙上面,打了个喷嚏,这才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转醒。
她又咳嗽了几声,抬头望天,诧异于天色的变化:“没想到,这么晚了之后,居然还能有月亮啊?”
正好她的火折子点不燃了。她今日回宫,收拾好了东西,便又火急火燎地赶到芍园。
那本书上说了,最后七天乃是最关键的时刻,必须得夜夜相守。
月华清辉流转,楚照盯着那待绽花苞上面晶莹的水露,不禁陷入沉思。
嗯,她这么做,真的有用么?放着好好的软榻不睡,她要在这里苦情守候。
这十几日来,她真是颇为辛苦费心。只不过她也没有做太多纠结,趁着光亮,她又看起这些芍药来。
今夜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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