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姜王对王世子的态度从来不明,可他膝下十三子,只有这一个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朝堂之上暴起斩杀进言者七名,力排众议立之。
徐琮狰为这个最小的儿子铲除一切威胁,留给他一代贤相魏沈,帝王之术御下之能,倾囊相授。
“如此……”姜王道,“你倒确实有罪。”
“元宁殿大门尚合,我已向殿下辞别出宫。”
谈善从容且轻巧:“草民深夜前来,为求一死。”
……
公主自裁西戎。
她出行前从君王手中领了一条白绫,凄然而去。
恶战近在咫尺。
暗夜深宫,幽草萋萋。明丽鬼火跃然徐流深瞳仁中,他手中握明黄卷轴,手指一分分用力,轧出一道明晰血痕。
姜王对这个幼子总是怜惜的,屏退下人问:“寡人还未问你,得胜归来后想要什么。”
权势地位,要无可要。
他们都清楚最后只剩下一样东西。
只要开口,自然是他的。
徐流深梭然闭眼,又睁开。
“儿臣要……”
他直直看向自己的君父,一字一句道:“诏天下、丧妻。”
-
明镜台张灯结彩,车流汇入柏油马路。
青草香泠泠,谈善心脏惊痛,猛然睁眼。头顶苍穹无垠,灯照明亮,建筑辉煌。他倒抽一口凉气,抖着手第一时间摸向颈部。
头还在。
谈善伸展四肢,成大字型躺在人工草坪上,缓了两秒神。
“徐流深。”
他朝半空伸手,有气无力:“你快拉我一下,我腿软。”
太他妈可怕了。
几米之外鬼低头,夜色下的眉眼惊心动魄。
谈善本来都等着人来拉自己,结果半天过去他手都酸了。鬼转身背对他,衣摆猎猎,无动于衷。
谈善:“喂。”
鬼:“不。”
“你对本宫一点也不好。”
“本宫不愿理你。”
鬼陈述事实:“你把他一个人扔下。”
“我不是故意的。”
谈善坐在地上,仰头看他。
头顶刚好有一盏过于明亮的夜灯,在他眼中落下涟涟水光。
谈善:“不管能不能救下公主至少不会想起来后悔,我不喜欢后悔。而且喝了毒酒,反正活不长。你要是发现我中毒还得找御医,会惊动姜王。”
“至于你拜托我的事,关于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