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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善瞅了他一眼,怀揣一种无人理解的隐秘快乐:“算了,我猜你也是,你刚成年就被我连锅带盆端了,我俩打平。”

他又自娱自乐地说:“这样看我还是很厉害的。”

“我们去哪儿?”他后知后觉这大半夜进不了宫,问徐流深。

徐流深盯着他看,谈善霎时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一条鱼,他揉了揉耳朵,还没睁眼脸颊一凉,海棠花香味顺着冰凉五指闯入鼻间。

“寻个地方睡觉。”

徐流深摩挲他的脸,顺滑触感令他愉悦。他轻微地抵了抵牙尖,在谈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退缩中刻意放低声音:“好不好。”

他用这样的脸讲这样的话,那双乌凌凌如玉石的眼睛靠得太近。衣袖间不知熏得什么香,万分的蛊惑人心。谈善脑子艰难地转,压根不记得“好不好”上边到底是个什么问题,徐流深又去亲他的眼皮,吻凉得像一阵晚风。

他做这样事前非要得到一个答案,重复地问:“好不好。”

谈善就很崩溃,他咬牙想大老爷们害怕什么,心里直犯怵。

他对那种失控感记忆犹新,仿佛身家性命都系在另一个人身上,五感都漂浮着远去。他还对这种事有本能的逃避,他读了这么多年书,所有生理课都变成语数外三大主课,他不太会,也耻于面对。

而且世子爷真的很强势。

但是……

对象是徐流深。

也不是不能,习惯。

谈善舔了舔唇,头顶羞耻得要冒烟了,艰难:“……好。”

然后他就跟失忆一样被一路带回黑漆隆咚不知皇城脚下哪一处宅子,两腿绊四脚地坐在床边,他还没搞清楚屋子布局,刚弯腰磨磨蹭蹭脱掉鞋子,就被一把拖上了床。

开始了他漫长的夜晚。

-

宅中有绿竹,正是抽芽生长的时候。拱门顺着卵石路往前走,旁边一条小溪哗哗涌流。

檐下亮着一杆红灯笼,映得徐流深内里雪白单衣变了色,红得如同大婚。

他抽空出来喂乌鸦,那只通体纯黑的乌鸦栖在朱木栏杆上,五爪牢牢勾住细栏。幽绿眼珠咬死漆金托盘上那块带着血丝的新鲜肉,贪婪口涎几乎流出来。

“殿下。”

岑嬷嬷说:“奴婢来喂。”

她接过徐流深手中钳子,动作娴熟地将一块肉送进乌鸦口中,一边喂一边说:“殿下心情尚好?”

徐流深吹了点风,人还算清醒。他刚从情-欲中抽身,侧脸温柔,想了想,纠正:“本宫是高兴。”

岑嬷嬷一愣。

她很少见对方用这么明显的心情词。

“鳌冲……”岑嬷嬷回过神,又说,“王上既然知道他早有反意,还让他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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