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饭店兼职洗碗。”他的生活费大部分都是从这里赚来的。累是累了点，但钱用起来他也很安心，就是上a大的学费他还没法凑齐。季衍之又问道：“从几点到几点？”“晚上七点到半夜十二点左右。”萧逸老老实实回答。为了省钱他还是走路回家，又要花费半个小时时间，这一点萧逸没敢告诉季衍之。季衍之算了一下时间，就算是一点左右入睡，也不会出现严重睡眠不足的情况。“你每天什么时候睡的觉？”萧逸觉得季衍之语气不太对劲儿，有些犹豫要不要回答。又听见季衍之说道：“说实话。”“一点半。”季衍之没应声，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萧逸只能老实回答：“三点。”果不其然！每天只睡三个小时能不睡眠不足吗？“你倒是真挺能耐的。”季衍之眯起眼睛，也没有骂萧逸，话语倒是字字带刺：“是不是还要我亲自去你家里去找猝死的你？”萧逸没敢说话，低垂着头。“a大学费凑齐没有？”季衍之突然想到这个。“没有。”萧逸头垂得更低了，支支吾吾又急道：“我暑假多打几份工，一定能凑齐的。”季衍之都那么努力让他考上a大了，他绝不能因为钱的问题辜负了对方。“然后又严重睡眠不足，又晕过去？”季衍之话里带刺的反问道。萧逸：“对不起……”“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季衍之冷冷说道，家中有一个身子受损的人，他对这方面自然更加看重。两人互相沉默许久，季衍之主动打破这份沉默：“把你的工作辞了吧。”萧逸猛然抬头，眼中情绪复杂，又因为长时间低头又猛然抬头导致颈部酸疼。不等他反应，季衍之伸出手来触碰到他的脖子，萧逸下意识一缩，紧接着感受到了略重的按摩力道。“你不住在学校也是因为要出去工作的原因？”季衍之又问道。萧逸点头：“只是一部分，学校的住宿费要比外面贵的多。”还有就是他开学的时候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交住宿费。班上的同学对他嫌恶，在季衍之没来之前从未有人靠他这么近过。不欺负就好了，萧逸从没奢求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我跟你回去把工作辞了，你从现在到大学期间的吃喝住行我全部包下。”季衍之温声说道：“等你上了大学，依旧可以出去兼职。”末了，又补充一句：“我说的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毕业以后的五年你都得免费为我打工。”这对萧逸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诱惑，萧逸又何尝不知道季衍之最后一句也是在维护他对自尊心呢。这些恩情，又岂是五年就能偿还的。季衍之从来不会强迫别人：“这些我都是在跟你商量，你想拒绝也是可以拒绝的。拒绝后，你的学费我可以借给你，等你赚到钱还给我就是。”这种相比于做慈善的行为也是季衍之第一次做，这个瘦弱的少年身上就跟有魔力一样，让他做出一次又一次违背他本愿的事来。“我愿意！”萧逸眼神坚定。他太愿意了，有了那五年呆在季衍之身边做事的时间，他就有很大的可能一辈子留在季衍之身边。季衍之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吊瓶里的药水也快见底。等输完最后一点，亲自动手拔下针头，带着萧逸请假离开校园。这还是萧逸第一次坐那么昂贵的车，站在车门口，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开门。季衍之晚来一步，替他打开车门，低声嘱咐一句：“小心撞到头顶。”护着萧逸的头坐进去之后，季衍之这才上车，坐在萧逸旁边。先替萧逸系好安全带，这才系好自己的。“工作的地方在哪儿？”季衍之看着侧方坐着的人问道。萧逸小声说出一个地址，司机定好位置，车开始缓慢起步。“会晕车吗？”季衍之温声问道。萧逸其实是有晕车的习惯的，往常坐这种车就会一开始就睡觉。但在季衍之车里，萧逸丝毫没有闻到令他不适的味道。反而带着季衍之常年身上的雪松味道，不仅让他不晕车反而让他有些眷恋。为了避免到时候晕车的尴尬，萧逸还是道：“有一点点。”季衍之把肩膀靠过去一点：“靠着我闭上眼睛，很快就到了。”他现在并不晕车，但能离季衍之更近一些也是愿意的。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些甜蜜地倚在季衍之肩头，再闭上眼睛。现在又是夏天，季衍之只穿着一件黑衬衣，皮肤的温热被萧逸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