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尽力气说：“在你手下活着，不如死去。”
徐风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你就不想活下去找办法杀了我？”
身体已经没多少热量支撑我做表情：“你为什么希望我活下去？”
徐风蹲下，依旧高高在上看着我：“为了给以后找点乐子，不然这永恒的生命太无趣了。”
“你屠杀这么多人，就只是为了找乐子？”
“那倒不是。你听过一句老话吗？”他顿了一下，“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刚问完，才说第一个字，我便知道是这句话，只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没有选择更温和的手段达成目的，于是费力抬头盯了他一眼。
他笑了一下，继续道：“我只想找乐子，不想找麻烦，自然需要先筛选一下，而屠杀对我来说就是最简单高效的筛选手段。”
我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说：“即便我死了，你早晚也会被麻烦找上。”
徐风啧了一声：“可惜啊，我对此存疑。我已经销毁了所有可能威胁我的人、书和技术。没有这些，你觉得人类需要多久才能重新达到现在的科技水平？当然，为了今后的乐子，我留了几个医生，这样才好操控其他人。你现在还觉得会有麻烦找上我吗？”
看着呼出的白气渐渐变浅，我清楚，徐风说这些就是想欣赏我表现出的绝望，仇恨，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愤怒。
可我已经冻僵了，他想看的表情，不可能出现在我脸上。
似乎是觉得无趣，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那架巨大的飞机离开后，夜空还同往常一样澄澈，布满星辰。
闭眼时，我开始怀疑张中将设立避难所的决定是否正确，如果一开始就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解决一切，一切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
当意识沉入寂静又黑暗的冰层时，念头发生了转变。
如果张中将和冷星没有坚持设立避难所，我现在应该早就死在轰炸之中，或像他们预料那般死在饥荒中。
他们的决定没有错，只要解药研制成功，解决病毒，不管最后幸存多少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情况很快就会好转。
而且解药一旦研制成功，我也许能就救下更多人。
21-7
这次，我是在医院醒来的，耳边还有心电图的嘀嘀声，上一次给我打电话的同事陈旻在我的病床边，见我醒来，她赶忙放下手机来扶我，为我调整病床角度。
我摘下氧气罩，问：“几点了？”
“十一点过。”陈旻说完，给我递了杯水，“你先别动，我去喊医生过来。”
我拉住她：“不用，我没事。”
从上次开始，醒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了。
“没事？”她有些生气，“我到你家时，怎么都喊不醒你，医生跟我说你差点心脏骤停猝死，再晚会儿你就没命了，还没事？”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