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愉悦地坐在桌前,一口热茶饮下,那肆意姿态像是已经回?到江州知府,重回?他知府大公子身份一般。
这?时?,屋外一个随从匆匆打开房门,面色极为凝重,进屋便快步走到唐令泽身边,凑近他耳朵低声急促地说了什么。
唐令泽闻言一愣,错愕转头看向自己的随从:“当真?”
随从沉重地点了下头,似是有些担忧。
唐令泽却是缓了一瞬,面上再次堆起笑来:“这?娘们儿,当初要是老实跟了我,如今还会遭这?下场吗,要我说,她这?就是……”
话未说完,走廊上忽的传来一阵急促汹涌的脚步声,声声逼人,快速靠近。
脚步声踏起走廊木板发出沉重声响,像是催人夺命一般。
下一瞬,唐令泽房间门被人一脚从外大力踹开,来人一身杀戮之气?,身后?一众士兵虎视眈眈地朝里看来。
“公、公、公子……”
唐令泽蓦地瞪大眼,当即脸色一变,蹭起身来就要逃跑,却因屋内瞬间压倒而?来的凌厉气?势吓软了腿。
一起身,咚的一下就跪了下去。
闻野大步迈进,冷厉视线睥睨着地上烂泥似的唐令泽。
弯腰出手,一掌便掐住了他的脖颈,没有丝毫收敛力道的,虎口收紧掐着人便提了起来。
“她在哪?”
沉冷嗓音犹如地狱里索命的恶鬼一般,伏在耳边,带着令人恐惧的威胁,却好像万分清楚,无论如何今日也难逃一死?。
唐令泽一张脸瞬间因窒息开始涨红,而?后?变得乌青。
喉间的压制令他几乎无力抬手去掰动闻野的手来求生,仅有的求生欲只能让他发不出声音地张着嘴不住摇头。
一旁的随从吓破了胆,哆哆嗦嗦跪在地上,连话都快说不清了:“闻将军……闻将军饶命……我们不知道,不知道……不是我们做的……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闻野手背青筋暴起,虎口瞬间用力,唐令泽整个人像是要背过气?去似的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球凸出,面色青紫,口鼻一条血迹缓缓流出,好似下一瞬就会彻底断气?。
砰——
一声沉闷的重响,闻野一把将唐令泽扔下,再次冷声发问:“她在哪?”
闻野这?架势像是压根不顾刚恢复呼吸能力的唐令泽趴倒在地是否能答得出话,好似他若迟疑分毫,便会再次将他掐起。
唐令泽痛苦地趴在地上干咳,但他不敢不言,双腿吓得打颤,嘴里发出奇怪难听的嗓音,已是十分艰辛:“江别尘……是江别尘做的,咳咳咳!”
闻野危险地眯起眼眸,俨然耐心即将耗尽,一脚朝唐令泽腹部踹去。
唐令泽吃痛惨呼出声,捂着肚子蜷缩起来:“是江别尘答应我,只要我继续将此前在轻舟拍卖行做的事做下去,在夜市当天以烟火为信号掩护他的人,他就能帮我回?江州。”
唐令泽说完这?几句大口喘息了起来,胆怯地看着闻野,见他仍旧沉着一张脸,害怕道:“闻、闻野……闻将军,我再怎么说也是你老师的儿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我便是兄弟,你怎可对兄弟痛下杀手,我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跟我爹都没法交代!”
越往后?说,唐令泽不知哪来的底气?就越足,像是还想从地上爬起来似的。
他刚要有动作,眼前忽的银光一闪。
利剑出鞘声刺得人耳根发麻。
下一瞬,闻野眸光阴鸷地抬手,剑指唐令泽:“我做事,向来只向我自己交代,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你你!”唐令泽吓得顿时?浑身发抖,止不住地想往后?退,可那锋利的剑刃已是抵上了他的喉间。
上次被闻野弯刀抹脖子的恐惧感?再次袭来,他几乎不敢质疑,只觉闻野是真的有可能杀了他。
“上次,给过你机会了。”
话落,唐令泽抖得更凶了,神色恐惧地连忙道:“别!别!闻将军,你不能杀我,这?可是圣上的指令,你要违抗圣令吗?”
闻野手上动作顿住,眸光晦暗不明地看着他。
唐令泽以为自己再次找回?生机,有了圣上撑腰,一时?又有了底气?:“你不是想知道桑泠的下落吗,我告诉你!死?了,她死?了,连动手杀她都省了,她自己跳下山崖,摔死?了!”
顿时?,闻野眸中寒光乍现。
唐令泽激动失控的嗓音还未完全?落下,一声惊恐至极的嘶喊仅有一瞬。
血光四溅。
伴随着已无气?息的尸体重重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