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镇宗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一点银钱就?蒙了他的眼,当真是丢我唐家脸面,我会处理?这事的,他若仍是不听?,我便将他送离江州。”
唐家的事,闻野自是没心思过问太多。
唐镇宗既是如此说了,他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两人略过这个话题又多聊了一阵。
许是久未这般坐下来好好聊天了,唐镇宗留了闻野用晚膳。
饭后,几局棋盘下来,时辰已是不早。
唐镇宗笑他:“便说让你就?在我府上住下,你偏不愿,这会还得?驱车回客栈,多麻烦啊。”
闻野道:“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不打紧,老师那我先告辞了,不必送了。”
之所以让唐镇宗不必送了,是因着闻野一直记着自己袖口里放着的那张绣帕还没能物?归原主。
他本?是应找个过路的下人代为转交,就?如之前下午时想的那样?。
可当眼前两名丫鬟齐齐向他福身离去后,他也只是点了点头,连话都未多说一句。
小道岔路口前,他停顿了一下,迈步朝着此前去过的东院角落而去。
一路上,闻野觉得?自己多少有些离谱,且唐突。
甚至他也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亲自走这一趟。
若是又把人给吓坏了,岂不尴尬。
不过怎会胆子这么小,是他吓的吗,他也不吃人,有何可吓人的。
若真要说,初见那次,反倒是她险些把他给吃了,要怕也该是他怕才对。
思绪间,闻野已是入了东院。
拐向同往桑泠住的小屋的道上,光线昏暗,空无?一人,实在有些太过荒凉。
思及她只是三房屋中的一个表小姐,住在这种地方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闻野记得?,她的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
她的床铺似乎与?她惯爱穿的衣衫颜色相近,少女闺房,馨香萦绕。
不知?为何,这会闻野竟是有些不合礼数地想着,当时应是该看得?清晰些的。
又往里走了一阵,闻野突然神色微变,敏锐地察觉到前方转角后有异动。
他脚下步子一停,那处动静便随之大了起?来。
“这会会不会太早了,府上人都还没歇下,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说话的是名女子,鬼鬼祟祟的,嗓音压得?极低。
“怕什么,她这小院一年到头能有几个人来啊,莫说是这会已是入了夜,就?是青天白日,也无?人知?晓的。”
闻野眉头一皱,听?出男人是唐令泽。
而这两人所谈论的院子,正是再往里去就?能抵达的桑泠的院子。
“我这心里总是慌乱得?紧,你可得?把事情办妥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唐令泽轻笑一声,嘴里发出“啵”的声音,像是亲了那女子一口:“你放心,等?我把那女人拿下,她污了清白,自然得?嫁给我,你就?不必担心我爹娘总想着给我娶妻了,她这般软柿子,我说一她哪敢说二,到时候,你我不还是想见便见,想那什么……也是随时随地啊。”
“你讨厌,一点不知?害臊,我看你是贪图人表小姐的美?貌,想要一石二鸟吧。”
“哼,她的确是长了张勾人的脸,所以我动作也得?快些,免得?哪天三姨娘突发奇想给她相个夫君,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说是吧。”
“是是是,你可别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那自是不会的,她虽美?,但?又怎比得?过你的床上功夫,与?你自是更快活些的。”
“好了,别贫嘴了,我这心里直发慌,药效也该发挥作用了,要做,你就?快些去做吧。”
暗影处。
闻野面色阴鸷沉冷,深不见底的黑眸直直盯着那处灌木丛。
直到灌木丛晃动,方才躲于那处的身影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