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下?去。”车帘不过微微晃动,内里沉冷的男声吓得朱石霎时缩回了手。
他惊愣地眨了眨眼,忙不迭抓好缰绳迅速从马车上翻身下?去。
马车内又沉寂了片刻,等得朱石摸不着头脑,又有些心惊肉跳。
心下?想?着,桑姑娘该不会醉得厉害,方才?吐在闻野车上了吧。
可他好像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啊。
正想?着,马车帘终于有了动静。
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撩开马车帘,而后他便见闻野抱着桑泠躬身走了出来。
朱石一愣,反应过来原来是桑姑娘睡着了,连忙退开几步给闻野让路。
直到闻野抱着桑泠从马车上跨步而下?,朱石只是随意看去一眼,瞬间又慌乱地收回了视线。
他都不知?自己是否看错了什么,莫不是瞧见什么不该瞧的了。
可那一眼十足清晰。
闻野怀中的小姑娘酣睡着,一双嫣唇红润得不太正常,像是有些微肿的样子,饱满的双唇甚至还泛着水光。
而他匆忙移开视线时,目光还扫过闻野胸膛那处像是被人蹂躏过似的衣襟,褶皱凌乱一片,连内里的交领衫都露出来了。
这这这……
这是在马车里搞什么,难怪要叫他滚下?去。
朱石当?即就想?拔腿就跑,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头顶就传来闻野的沉声叫住了他。
“你去一趟知?府,告知?老师泠泠今日宿在我这里,明日便直接启程了,以?免他担心。”
好在闻野的怒火没有发在朱石身上,逃过一劫的朱石自是马不停蹄跑腿办起事来。
知?府偏厅,还在议事的唐镇宗接到这个消息时,顿时眉头一皱,不满道:“这成何体统,他们还未完婚,明日泠泠就走了,还不把人给我送回来,这岂不是……”
话未说完,门前有气喘吁吁的小厮跑来,询问道:“老爷,仓库堆满了,表小姐还有五十抬聘礼未安放好,不知?要往哪间屋子放呢?”
唐镇宗喉间一噎,顿时面上浮现出一抹尴尬来。
他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片刻才?道:“那便把泠泠的屋子先腾出来,把剩下?的聘礼先搬进去,日后再做打算。”
“是,老爷。”
这边前来询问的小厮得了令很?快退下?继续忙碌了去,而一旁前来传报的小厮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见唐镇宗没有下?一步指令,只得硬着头皮又问:“老爷,那闻将军那边,表小姐今日不归府,要如何回话?”
唐镇宗一记眼刀朝小厮射去,没眼力见的东西?。
“回什么回,她的屋子都堆聘礼了,回来也没地方住,应了便是,明日安排马车咱们去城门口送送。”
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他这学生,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翌日一早。
桑泠头晕脑胀地醒来,竟发现自己并未睡在熟悉的知?府闺房中。
脑子混沌了好一会她才?逐渐将昨日发生之?事回想?起来。
模糊的碎片难以?拼凑成完整的回忆,但大抵还是知?晓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懊恼地捂脸呜咽了一声,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做什么奇怪的事,一时间倒有些不知?如何面对闻野。
不过今日正是他们启程前往上京的日子。
从客栈出发之?时,闻野竟是没和她一同坐进马车内,而是骑马走在马车前头,倒也避免了桑泠尴尬的面对。
直到出行队伍抵达江州城门口。
唐镇宗亲自前来为桑泠送行,一同的还有苏氏和唐时安。
苏氏上了马车和桑泠说了会话,又如母亲一般叮嘱了她一些后,便算是告别了。
将要临行前,桑泠坐在马车内忽的听见闻野若有似无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