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一样?。
桑泠记得清楚,那时的闻野面无表情,沉冷阴郁,即使喜庆的红几乎完全占据了他的眼眸,可他眸底的沉郁却仍是淹没了所有?光亮。
他是落败的,也是伤残的。
天?之骄子自云端跌落,又怎会和此时意气风发,甚比打了胜仗还骄傲的男人有?一样?的光泽。
桑泠曾当真想过?,即使她不是闻野的妻子,闻野若在耀眼时,众人瞩目下迎娶心仪之人应是怎样?的模样?。
而此时,模糊的幻想和眼前真实清晰的一幕逐渐重?合起来,像是有?了确切的答案一般。
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当真紧张了起来,还带着难以言喻的惊喜,连心跳也不知为何乱了节拍。
看?得出神之时,闻野忽的微侧了下头,目光并未往桑泠这边看?来,只余光闪过?一抹叫人不易察觉的克制,低低在她身侧道:“泠泠,按规矩来,现?在别看?我?。”
桑泠回神,自觉有?些羞赧,但撇了撇嘴,又暗自嘀咕闻野古板。
她收回视线后,闻野终是带着她迈步往屋外走了去。
团扇遮挡着桑泠的面容,视线受限,她也仅能依靠闻野的牵引前行。
这条道一路行走下去,寓意着夫妻之间的相互扶持不离不弃,上辈子喜婆便是这样?同她解释的。
周围的欢呼声夸张到令人咋舌,吵得桑泠耳根嗡嗡作响,似乎久未有?要停歇的迹象。
直到拜堂结束,桑泠被丫鬟喜婆搀扶着送入洞房。
夜晚的喧闹拉开帷幕,新房的房门将?嘈杂声彻底隔绝在外。
屋内红烛成双,摇曳生姿,红绸双喜装点着新房。
桑泠一身红衣,身下是铺展整齐,柔软温暖的喜被。
身旁是滔滔不绝的喜婆在礼仪和习俗。
这些话上辈子桑泠便已听过?一次了,此时只觉甚是枯燥无趣,眼皮耷拉着好似就要睡着了一般。
直到喜婆像是察觉桑泠的走神似的,嗓音忽的拔高:“夫人,成婚后您便是当家主?母,将?要执掌中馈,府上大小事务皆要由您做主?,您本也年纪小,于此还需学习甚多?,可莫要掉以轻心。”
桑泠一愣,这下瞌睡是真醒了。
她惊讶地看?向喜婆,不确定道:“我?要执掌中馈吗?”
上辈子,桑泠可从未管过?这些,闻野没提过?,她也未曾开口要过?这些权利。
喜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您是将?军的正?妻,自是由您掌管的。”
桑泠张了张嘴,下意识有?些抗拒。
有?些事一旦插手了,往后便不易脱手了。
前世?她不懂这些府上事务,她没想过?要做主?母,今生她也觉着麻烦,只想拿钱享清福,自也不想执掌中馈。
桑泠的烦恼抗拒之色溢于言表,经验丰富的喜婆仅是看?了她一眼,便知晓她在想什么了。
喜婆一声无奈的叹气,引得身后几个小丫鬟捂嘴轻笑了起来。
桑泠还有?些不明所以,喜婆便先一声不满的轻哼,道:“唉,还真是头一次见了,将?军此前便说,夫人年纪小,不懂处理府上事务,他也觉着此事甚是麻烦不想叫您劳累,让我?省了这段,您闲散过?日子就行了,将?军就是太过?宠溺了,这一家主?母怎能不管事,夫人也定是会因?此不满的,没曾想夫人您还真无此意呢?”
桑泠迷茫地眨了眨眼,也不知闻野怎会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她的确是不想的。
那前世?呢,难不成也是闻野刻意为之?
短暂沉默时,喜婆身后有?个性子跳跃的小丫鬟探出头来,笑嘻嘻地补充道:“夫人,将?军也说了,若您往后有?此想法了,随时可再提,您是家中主?母,一切都由您做主?。”
桑泠仍是带着迷茫的惊愣,片刻后才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轻声问:“可还有?别的事宜?”
喜婆站直身子,像是压根不口干似的,继续道:“自是有?的,虽说夫人您不执掌中馈,但应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的,婚后夫妻间要举案齐眉,恩爱和睦,不可做出伤风败俗之事,譬如?红杏出墙……”
喜婆又滔滔不绝了起来,规矩一套接着一套,听得人耳根发麻。
桑泠只觉自己压根不需要听这些。
反正?婚后闻野也是时常不见人影的,她记这么多?规矩,遵守给谁看?呢。
前世?她便是自由自在,若不是性子使然相对内敛,不然岂不是在将?军府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过?喜婆又说到红杏出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