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无心?情过多寒暄,唐时安一路接着?他们回府,一路讲述着?如今情况:“我在嫣儿?信中已?是知晓你的计划,可江州至边关一路遥远不说,若是大规模筹备粮食兵器指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朝中知晓,若你所说之事当真属实,只怕是会遭到?阻拦,此事还得寻求我爹出手。”
“姨父他……可有说过什么?”
桑泠是从唐洛嫣口中得知的唐令泽一事。
无论是何缘由,唐令泽到?底是唐镇宗的亲儿?子,儿?子丧命于闻野之手,他还会再?出手帮他吗。
唐时安摇了摇头,道:“我此前已?是与我爹说起?过此事了,他并未表态,我想是在等你,待会回去,你便去见见他,亲自与他说这事吧。”
唐洛嫣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的那些?聘礼和嫁妆大抵三日后会抵达江州,你可真想好了,几万两白银,说没就没了。”
岂止是几万两白银。
这无疑是和朝中对着?干,若是失败,不仅钱没了,命也自是保不住了。
桑泠却?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表姐。”
唐洛嫣也知桑泠大抵是没可能改变心?意的,至此,她也只能帮着?出谋划策道:“那般多金银珠宝,若是突然大数目地兑换银钱只怕也会引人注目,待你聘礼和嫁妆到?了,我也派人带一部分前往周边城池典当,钱财散得零散些?,也能掩人耳目一些?。”
“表姐,谢谢你。”
江州知府。
已?是入夜,茶室内却?仍旧点着?烛光。
桑泠许久未曾回过知府了,这里仍如她离开时一样。
她缓缓抬手敲响茶室的房门。
唐镇宗的嗓音缓缓传出:“进来吧。”
桑泠推开房门迈步入内。
屋内一室茶香,坐在桌案前的中年男子却?多有陌生。
桑泠抬眸看向?唐镇宗。
几个月不见,他竟是沧桑不少,两鬓生出白丝,眼下乌青稍重,就连眼角的褶子也不知何时多爬上了几根。
“泠泠,过来坐吧。”
桑泠迈步坐到?了唐镇宗对面。
热茶沏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起?来。
桑泠并不擅于谈及此事,一时间也不知要如何开口。
聊到?最后,竟还是唐镇宗主动提起?了那件事。
“令泽那孩子作为我唐家嫡子,却?是自小多有宠溺,后来时安出生,无论我是心?中偏袒亦或是旁人明眼瞧见,都知时安当是各方面才能都更胜一筹,或是我那时未曾注意太多,只觉家中后继有人,令泽若是当真不行?,便在家闲散度日即可,却?没想到?,一步错便步步错。”
桑泠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接话。
唐镇宗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一般,只是陈述,并未等桑泠开口。
他接着?道:“查见端倪之时,我抱有侥幸心?理,说我偏袒也好,庇护也罢,我只想着?若是将他送离,至少还是能保他一条小命,却?不想他竟是不知悔改,仍旧做出这般事来。”
“泠泠,你多有受苦,是我唐家对不住你。”
桑泠摇头:“姨父,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眼下最重要之事是阿野哥哥边关一战,我此番前来找您,是为了……”
“我知道。”唐镇宗打断她,目光静静地看着?她,好似就如唐时安所说,他在等她来,而这件事他似乎也早就在心?中有了决断,“令泽一事于公于私我处两难境地,唐家也还需自保,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也还未完全将心?绪整理坦荡,当初你嫁给阿野时那些?聘礼唐家未曾动过,你若此番要助阿野一臂之力,这些?聘礼全数给到?你,以及唐家的马匹车辆,运输的人力,我能做的也仅有这些?了,更多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桑泠眸子一颤,默了许久,才郑重地道上一声:“谢谢你,姨父,如此是已?是帮了大忙了。”
四月初七。
桑泠用手头的银两和部分聘礼换取的银两在江州及周边筹集了些?许粮草和箭支。
边关情况不明,出发之日在即,仍有许多问题还未解决。
当要之急是能够在短时间内筹齐大量马匹和运输的人力,光是调动知府的运输力还远远不够。
这日,一个意想不到?之人找上门来。
“刘大哥,你……你怎会在此?”
前来之人正是云台镇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