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刘衍看向楚韵非笑着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晒盐场的情况也差不多吧?”
楚韵非恭敬的起身行礼,说道:“甲长明鉴,属下从张小旗手中接过晒盐场,现在已经熟悉了各项情况,的确如甲长所言。”
“现在晒盐场已经有了四个晒盐池,每月产出的海盐有八千斤,可是依然不够各处私盐贩子需求的,现在属下已经准备调集人手,再开挖四个晒盐场,将海盐的产量翻一倍。只是现在天气太冷,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施行。”
刘衍听完三人的禀报,点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从明天起,三位开始制定一个增产计划,交给我过目之后,便可以拿着我的批复找赵主事领银子了。肥皂、烧锅酒、海盐是咱们大盘堡目前的财源,产量自然是多多益善。”
“而且我觉得这三样货物的销售方向,也不能仅局限于夏河寨前千户所内部,一定要走出去。”
“你们可以跟各处的商贾多多接触,逐步让咱们的货物扩散到灵山卫各地,甚至是胶州、高密等地……”
两天之后,刘衍先后收到了陈江氏、楚韵非和王芸禾送来的增产计划。
楚韵非过来送增产计划的时候,还专门请示了刘衍,希望将自己手下的七十多盐丁转为军户,刘衍笑着宽慰了楚韵非几句,然后便说出了自己准备整编盐丁,将这七十多人全部编入墩军之中。
楚韵非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刘衍不加甄别的直接将自己的老班底吸收进来,这便是对自己的信任,是将自己和自己的老部下当成了大盘堡的亲信。
于是楚韵非连连谢过,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将晒盐场经营好,以报刘衍的知遇之恩。
而王芸禾过来送增产计划的时候,刘衍则是笑着说道:“我觉得这几天你将酒坊的事情料理一下,然后我派人送你回王家庄一趟。”
王芸禾微微一愣,然后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刘衍故作神秘的说道:“我需要你回万福油坊住几天,过几天,我会带着一只大雁和一些财物过去。”
王芸禾顿时红了脸,低着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你,你是要去提亲吗?”
刘衍看着王芸禾的样子,心中顿时泛起一阵涟漪,然后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芸禾,我要去找你爹提亲,过几天我带人去下聘礼,你回去等我!”
王芸禾抬起头,双眼泛泪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心的笑了起来。
几天之后,刘衍带着聘礼来到了王家庄万福油坊,王靖早就等在门口,笑呵呵的将刘衍一行请了进去。
周围的行人百姓见状纷纷前来恭贺,王靖大笑着一一回礼,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是落地了。
当日便将刘衍与王芸禾的婚期定在了明年四月,王芸禾欣喜的几乎快要窒息,当晚王靖还准备了酒宴,准备留下刘衍在万福油坊小小庆祝一下,可是却被总旗官贾洪雨找上门来。
“刘总旗你真的在这里啊!”
看着不请自来的贾洪雨,刘衍也是微微一愣,说道:“贾大哥有事?”
贾洪雨先是向王靖告了声罪,王靖非常识趣的找了个由头出去了,屋内只剩下刘衍和贾洪雨。
然后贾洪雨才对刘衍说道:“管队大人让我来请你,现在各处火路墩、屯堡的甲长都在赶来的路上,只有你是我来请的。”
刘衍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
贾洪雨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今天清晨的时候,山东备倭都司的塘报送到了王家庄:现在山东各地爆发了一场蝗灾,涉及的府县很多,各地沦为流民的百姓多如牛毛,上面下令,让各处卫所严加防范,防止流民作乱!”
“所以管队大人让所有人齐聚百户官厅,准备部署稳定地方之策!”
饥民
“青州府百姓流离,各县人肉之价,贱于犬豕……”
“山野之民饥不可耐,人相食啖,白骨委积,臭秽满路……”
王家庄百户官厅内,总旗官贾洪雨正念着灵山卫发下来的塘报,刘衍和在座的所有甲长都是神色凝重,众人都没想到,早在今年夏天就已经爆发的蝗灾,竟然会造成山东各地如此严重的后果。
据塘报上的消息,甚至一些地方的粮仓都被蝗虫啃食干净,那些积年的木料都如同筛子一般,被无数的蝗虫啃食得不像样子。
贾洪雨念完之后,王炆镇沉声说道:“今年夏天的时候,咱们山东很多地方都爆发了蝗灾,各地饥民如潮,各地官府却少有赈济。各处上官原本以为这些饥民能自谋出路,只要饥民能够支撑到明年开春,到时候朝廷也会拨下钱粮来赈济一番,可是却事与愿违。”
刘衍听着王炆镇的话,不由得摇头叹息,也不知道那些上官是怎么想的,他们都有脑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