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范:“我靠谁乱扔脑袋啊啊啊——”
晏洛轻轻启唇,呢喃了一句什么。好像一句祷告,或是来自亿万年前第一个碳基生命无意识的呓语。
那一刻,世界似乎凝滞了。
程渝唯一的感觉就是,痛,炸裂一般的痛。
这种痛苦扎根在灵魂深处,是两种意识在撕扯;一边在叫嚣着臣服臣服臣服,称之为本能;一边在思考当下局面疯狂寻找出路,称之为理性。
恍惚间,他听到那一句呓语,竟然明白了它的意思——
“睡吧。”
那是,王的命令。
王个鬼!
程渝勉强抬手,狠狠插进面前实验体的肩颈,绿色液体喷涌而出,远看着仿佛那双浅金色的眸也沾染上了绿。
他呼吸急促,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晏洛挺拔的背影,强行抵抗那一声声重复的低语——直到所有实验体僵硬、静止、闭上碧绿的双眼。
低语消失。
“啊啊啊——?怎么停了?”
同一时间,远远传来零星的爆炸声响,却悄然融合在狂欢排队的礼花里,再没有了下文。
程渝猛地松了一口气,随后抬起软绵绵的腿,周身气压极低。没等他走两步,就见前面青年几不可察地晃了晃,又迅速恢复正常。
他下意识转头,迎上了程渝质问的视线——烟蓝色的眸,银白色的发。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轻声道:“不要告诉阿策他们。”
程渝冷笑一声,一手抬起枪口,道:“好啊。先给我解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每一次使用能力,晏洛都会向异形进一步转化;而每转化一步,也就意味着,距离他离开更近了一步。
程渝有些可笑地想,他就是这么一个懦弱的人,明明是自己留不住他,却要反过来诘责对方。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包容他的无理取闹,就像现在这样——
晏洛向他走来,伸手拥住了他,手臂越收越紧。
那清冷的嗓音又说,“对不起。”
程渝闭了闭眼,丢下手里的枪,埋在晏洛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闷闷道:
“对不起有用吗?放开,再抱下去别说阿策了,齐范都能看出来这些实验体跟你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