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邺城平兴广场,人头攒动,万人聚集。
这个广场是萧逸隆登基后修建的,平时多用来操练军队,今天对外开放,人们经过搜身确认没有携带武器后,被放行进入。
天气晴朗,天空一碧如洗。
今天这里将举行新皇帝登基大典,其中一项重要安排是处置前大司马、镇魔将军谢镇恶。
谢镇恶守卫大阳王朝二十多年,战功累累,威名赫赫,他的态度对新皇帝能否坐稳皇位非常重要,民间有传说谢镇恶反对萧昭瑞登基,并公然与之对抗谋反,这件事人们议论纷纷,让新皇帝威望大受影响。
如果今天谢镇恶向萧昭瑞低头臣服,新皇帝的形象自然可以极大挽回。
可是,一向刚直倔强的谢镇恶会低头吗?新皇帝又将对他如何处置?这是人们翘首以盼关心的问题。
下午未时,新任大司马司马韦宣布登基大典开始,福瞰敬、萧逸?、石坤之、萧昭胤、萧逸窓、王安邦等众大臣鱼贯而入,最后是头戴通天冠的萧昭瑞在关超护卫下登台。
司马韦道,“新皇英明神武,讨逆平叛立下不世之奇功,安抚外虏,守护边境安全,创下惊天之伟绩。新皇之登基,正是我大阳王朝龙兴之福,是我朝百姓衷心之盼,但有一小撮人,却唯恐天下不乱,公然对抗我皇,企图颠覆大阳王朝千年基业,来人,把人犯谢镇恶押上来。”
戴着铁链及黑色头套的谢镇恶被押解出场,押解他的是两个膀大腰圆差役及一个长长手臂持着宽头重砍刀满脸横肉的壮汉。刀名为屠魔刀,那壮汉正是尉迟命。
谢镇恶被摘下头套,明晃晃阳光刺得他一时睁不开眼睛。
他已经被关在暗室内近一个月,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自由的感觉真好。适应光线后,他的眼睛在嘈杂人群中搜寻,铭泰和若月应该在人群中吧,谢王氏此刻该是在家中等候他归来,而自己也很快将和铭泰若月一起回返乌衣巷那个温暖安全的谢府。
谢铭泰和谢若月确实在人群中,他们想往前挤,却被人群阻住,谢若月个子小,看不到前面状况,谢铭泰便和她来到一个盘龙石柱处,扶她勉强站到那狭窄的石柱底座上。
人群另一端,还有个面目黢黑的年轻人,仔细看去,便会认出他正是谢铭勇。
谢铭勇并没有离开建邺,他一直暗暗监视着谢府状况,探听有关父亲的消息。他几次险险躲过朝廷追捕,有一次他更是与关超打了个照面,面对正紫修为的关超,他已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不料关超却似未认出他一般,吆喝着那些禁卫向别处而去。
今天,他乔装打扮成街市上常见的烧炭郎,也混进了平兴广场。
此刻,司马韦厉声道,“罪犯谢镇恶,你知罪吗?”
谢镇恶看了看司马韦,目光从一众大臣身上掠过,落到萧昭瑞身上,停顿片刻:“谢镇恶知罪。”
人群一阵哗然,有对谢镇恶的咒骂,有对他服软认输的鄙夷,也有对他即将获得自由重返要位的释然和期盼。
司马韦道,“你犯了什么罪?从实招来。”
谢镇恶目光转回前面公众,咽了口唾沫:“我没有拥戴新皇继位。”
“还有呢?”
“还有,我之前曾多次与新皇争吵,没有服从他的调遣。”
“还有呢?”
“我,我曾建议先皇废立太子。”
司马韦厉声道,“谢镇恶,你不要避重就轻,你阳奉阴违,暗地里串通他人,企图颠覆新皇登基,是也不是?”
谢镇恶抬头看天,明晃晃的太阳好似一个黑洞,他眯了眯眼睛,艰难道,“是。”
“你忤逆犯上,多次私下里诋毁新皇,甚至当面对抗新皇指示,是也不是?”
“是。”
“你明知江陵城已现魔患,仍不顾先皇指示,坚持放出包括叛逆煁贼在内的江陵城人员,致使魔患横行,天下涂炭,是也不是?”
谢镇恶急道,“江陵城有六十万无辜百姓,是我、我方人员向城内施放的魔毒,我放出的是尚未中魔毒的无辜者。”
萧昭瑞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独目射出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