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镇恶被关入一间地下囚室,四壁无窗,手脚被铁链拴到墙上。接连五天,有人准时送来三餐饭菜,荤素兼有,还有人来给他肚腹伤处换药。到了第六天,王安邦来了。谢镇恶恼他背叛,不想理他,又想从他那里知道外面的情况。
王安邦告诉他,谢府已被士兵看管,不过当下谢王氏、铭泰和若月等没什么危险。关超带人去了镇魔城,还是没有找到谢铭勇。
谢镇恶问:“青姑和铭坚那边怎么样?”
王安邦道,“他们都还好,关超是个讲究人,不会莽撞动粗。不过,如果是别人去就不好说了。”
谢镇恶再问:“我和陛下原本约定一个多月后就要开始镇魔山封印,现在谁在负责这件事?”
“没人管,这件事在你眼里重如泰山,在别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要放任魔患横行、生灵涂炭?”
王安邦叹了口气:“也许只有你出来,这件事才会落实下来。”
谢镇恶哼了一声。
王安邦告诉谢镇恶,萧昭瑞已然继位,登基大典计划在一个月后举行,目前朝廷各部运转正常,萧昭瑞对福瞰敬、萧逸?、关超、费劫等一批拥立有功之人进行了擢升嘉奖,萧逸?被任命为尚书左仆射,皇后司马蓉的弟弟司马韦被任命为大司马。
谢镇恶冷笑:“你卖友求荣,也升官发财了吧?”
王安邦苦笑:“我虽仍为太保,但扬州刺史一职,已由萧昭胤接任。”
谢镇恶鄙夷:“那个小屁孩,他们懂得治国理政吗?他们懂得运筹帷幄吗?真不明白你居然会投靠他们?”
王安邦道,“那天晚上,你离开后,萧昭瑞把我招进宫里,问我的态度,我见他与皇后、萧昭胤已达成默契,关超、费劫等带领禁军又都已依附于他,我根本没机会做什么安排。”
“所以你就卖身投靠,王安邦你真有骨气。”
“有时候重要的不是骨气,而是能委曲求全。老谢,你是前朝重臣,在朝内外颇有声望,放低点姿态,承认他这个皇帝,你就可以当你的国丈,做那些你觉得重要的事。”
谢镇恶轻蔑道,“让我向他低头,除非日出西方,江河倒流。”
王安邦道,“你不能只考虑个人所谓气节和原则,也要为更多人考虑,真正的勇者不是慷慨去死,而是能够卑微活着。”
谢镇恶怔了怔,问道,“若兰现在怎么样?”
王安邦反问,“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谢镇恶心里一痛,如果说他和萧昭瑞是撕裂的两端,若兰则正处在他们中间被撕裂的位置上,若兰刚刚在婚庆大典上成为太子妃,很快就要成为皇后,她可能是这世上最不幸福的皇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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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万春阁。
这里是皇后寝宫。
谢若兰两眼垂泪,向皇太后司马蓉道,“我父亲绝不会有反叛之心,他始终是忠于大阳王朝的。”
司马蓉板起面孔:“忠于大阳王朝?这个皇帝位置他不想让昭瑞坐,不想让昭胤坐,你还说他忠于大阳王朝。”
“他、他是一时糊涂了。”
“糊涂了?他糊涂的好可怕,他不想让你当皇后,不想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当太子,还不想让先皇子嗣继承皇位,这已是谋反大罪。”
谢若兰吓得跪了下来:“太后,看在他多年为朝廷打拼的份上,您让我去劝劝他,我一定让他回心转意,继续效忠大阳王朝。”
司马蓉哼了一声:“新皇登基不久,正是用人之际,他如能迷途知返,可以给他个戴罪立功机会。”
谢若兰忙磕头道,“谢谢太后恩典。”
司马蓉道,“起来吧。我有几天没见到皇上了,他一切可好?”
谢若兰垂首低声:“臣妾也已两天没见到皇上了。”
司马蓉皱眉:“怎么忙成这样?这样通宵达旦的忙碌,你要提醒他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