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是没有疑点。
按照钱晓东说的,他约好的是一个姓宋的老板,那么这个张军又是怎么回事呢?
想来想去,陈正平反倒觉得这个张军更有嫌疑。
怎么办,是按照对方说的立刻赶到城北,还是先调查一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他想了想,干脆转身回了商场,转了一圈,确认没人跟踪之后,买了套轻便、舒展的衣服,跑厕所换上之后,从侧门出去,打车直奔城东。
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汉子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在他左前方不远处的墙角,跪着一个鼻青脸肿,浑身是血的青年。
“钱晓东,你说你们钱家不规规矩矩做生意,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你说你斗得过孟斌吗?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地头蛇,有他大爷罩着,他就是桂花乡的土皇帝,你说你,傻不傻?”
钱晓东低着头,嘴和鼻子不断有血滴下。
“你呀,还是年轻,不知道这个厉害,唉,你说我说你什么好?”
那个人翘着二郎腿,手里摆弄着手机,突然,皱起了眉头。
“咦,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那个姓陈的怎么还没来?难道这家伙跑路了?”
说着,他再次拨号。
这时候,陈正平已经来到了城北。
原本,他以为城北是个很大的地方,没想到,其实就是个小镇,确切的说,叫城北镇。
这里还算繁华,能够看到不少七八层的新式楼房,马路上人来人往,虽然来去匆匆,但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城北镇是永平县最富裕的乡镇之一,据说拥有几百家企业,于是,镇委书记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县委的一员。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繁华、富饶的镇子,会有电话里那样的恶人。
他在街上转了一会儿,突然看到了一个运粮车,赶紧挥手拦了下来。
开车的是个看起来有些凶的中年人,他吊着烟卷,气哼哼地问:“你拦我车干啥?有事儿呀?”
陈正平赶紧送上一根华子,“师父,我过来找张军张老板,他给我写了个地址,我不小心把纸条弄丢了,唉,也不好意思给他打电话,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张老板?能不能帮我指指路?”
“你谁呀?找张老板干什么?”
陈正平一听就知道有戏,赶紧热情地掏出打火机,替司机换上了那根华子,顺手还把半盒烟放到了驾驶台上。
“师父,张老板虽然只是个粮行老板,但是手眼通天呀,哈哈,我这边有点生意上的事情想跟他聊聊。这不求到张老板头上了吗,唉。”
“这样呀,你竟然要跟张军合作,哈哈,真……真有魄力。”
司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正平嘿嘿笑着,并没多说什么,能看出来,这个张军的名声实在是不好。
“你瞅瞅,远处是不是有个灰色的大房子?那就是张军的老窝,你去哪儿找,绝对没问题。”
说完,司机挥了挥手,发动了汽车。
那栋灰色的楼房看起来三四层高,与其说楼房,更像是厂房。
既然那里就是张军的老窝,基本可以确定,钱晓东就是落在他的手里。
陈正平左右看看,把防寒服上的毛戴在头上,然后双手插进袖子,向那边走去。
外表看起来,他似乎是个人畜无害的普通人,但内心深处却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不断翻滚着炽热的岩浆。
一旦爆发,或许就是毁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