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分别打了饭菜,端着餐盘坐下后,孟伟工笑着问赵鹏红:“老赵,看你们可聊得挺开心,聊什么呢?”
“哦,也没什么,就是在讨论来年扶贫工作的具体措施。咱们桂花乡七个行政村,除了乡驻地和太何庄村,剩下五个行政村有大量贫困户,这几个行政村在深山老林里,完全看天吃饭,一万八千贫困人口,只靠着上级拨扶贫款下来,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想要这么多人脱贫致富,唯一的办法,就是开展多种经营,让大家伙儿动起来,不只是外出打工,还要经营各种项目,比如养殖鸡鸭鹅、种植经济作物等等。时不我待呀。”
陈正平正想说什么,赵鹏红却抢了先。
上午,他还在孟伟工面前保证,一定跟着组织走,结果,中午吃饭就变成另外一套,虽然孟伟工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刚才向他那一瞥,却有些冰冷。
赵鹏红还在那里侃侃而谈,但看得出来,孟伟工其实兴趣缺缺,根本就没认真听,手里的筷子根本没挺,正照着那份麻婆豆腐使劲儿。
按理说,赵鹏红也四十来岁了,不该没有这样的眼力价才对,但他偏偏视如不见,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
陈正平转念一想,就明白,赵鹏红这哪里是给孟伟工上眼药,这是给他陈正平挖坑呢。
“孟书记,赵书记,您两位喝汤。”
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在周围那些吃瓜群众晦涩不明的眼神注视下,站起身去打了两碗蛋花紫菜汤,给孟伟工和赵鹏红一人一碗端到了眼前。
“谢谢,谢谢。”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表示了谢意,趁这个机会,陈正平说话了。
“孟书记,赵书记,您两位不怪我只顾自己就好,我年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以后无论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上,您两位可得多多指点我。”
说了句过门儿话,他不等两人说话,继续道:“扶贫工作任重道远,是一项十分复杂、繁琐的工作。说实话,接受这个工作之后,我一直是惴惴不安,生怕因为自己经验少、阅历浅、太年轻,上不能完全领会组织的要求和领导的意图,下不能更好更全面地为乡亲们出谋划策、遮风挡雨。我认为,扶贫攻坚领导小组就是个很不错的平台和办事机构,一方面,能够更好地落实政策,u上级的部署开展工作,另一方面,在组织的领导下,我们也能够更踏实地开展工作。孟书记,赵书记,我有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孟伟工看了一眼赵鹏红,喝了口汤,然后道:“哦?这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说,就当闲聊天,集思广益嘛。”
“就是,正平,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你说你经验少、阅历浅,在我看来,完全就是谦虚,市里能够把你派下来,你的能力肯定是在水准之上的,说说,说说,我们洗耳恭听。”
陈正平嘿嘿一笑,心里对赵鹏红的观感却下降了好多,这人真是不遗余力地给他挖坑呀。
虽然在基层工作,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不想这么早站队,更不想被人当成软柿子、傻小子。
“不敢不敢,赵书记,你谬赞了,我可不敢当。”
说完,他看向孟伟工,道:“孟书记,我觉得可以发动每个行政村的村长、村支部书记等,来一次头脑风暴,发动他们上报本村的优势、劣势,长处、短处。然后,我们因地制宜,因村施策,有针对性地制定一个长短期相结合的工作计划。有了这份工作计划,我们这些基层工作人员一定能够更充分的领会组织意图,贯彻各项政策和计划,更加快速地推动扶贫工作开展。”
“嗯,小陈同志,你的想法不错,我们确实缺乏一个明确的路线图和工作计划,这样,这个事情也不用上会研究讨论了,你是扶贫攻坚领导小组副组长,可以把前期的工作先做一做。我会给你充分的授权,你放心大胆地去干吧。”
陈正平赶紧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终于,他心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