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见，就只能问。
江玦手有些抖，抬起来贴着她的脸颊，没有回答。
窗外风吹过漓水，传来水车哒哒声。紧接着云水少年们欢呼响起：“姒长老回来了！”
“乔师姐，你受伤了！”
“呀，叶姑娘这是怎么了！”
“不碍事，快把蔓荼草给清一大师。”
“大师嫂有救了！”
“嘘，她不爱听，还是唤寻少主罢。”
长生之花
天擦黑，一盏盏黄灯笼亮起。少年人仰头看楼上，盼望好消息。
二楼最里那扇门关上已有小半时辰，又过整整一个时辰，紧闭的木门才朝外打开。
从一开即合的门缝里，吴真看见风吹起床帐，大师兄坐在床上，怀里紧紧搂着寻嫣，像害怕她飞走似的。
清一大师理着衣袖，慢慢走下楼，示意少年们安静。
“寻娘子已无性命之忧，只需静养。你们大师兄说了，都不许喧闹，谁吵谁出去抄清静经。”
众少年当即闭嘴，各自回房去。
李灵溪麻药劲未过，人歪在江玦怀里，似清醒又似迷糊，呢喃着说了几句话。
江玦没听清，附耳问：“什么！”
她思绪翻过好几个年头，瑟缩道：“师尊，流干净了。”
江玦猛然一颤，心险些从胸腔里跳出去。
“灵溪，醒醒。”他哑着声唤。
李灵溪抽搐一下，抱着双臂说：“我错了，我不会再输。”
江玦把手探过她身侧，不由分说地将她展开，贴着自己。她低声絮语，字字句句都是对江玦的凌迟。
过一会儿，麻药散去。周遭静悄悄，唯有巾帕拧水声昭示江玦的存在。
李灵溪抬手欲解遮眼的红发带，想看清江玦在哪。方一动弹，手就被他一把捉住，收进掌心。
“明日午后才能解。”
清一大师说，双目久不见光明，便是烛火也不能直视。江玦已把烛火熄灭，同时用发带遮了李灵溪的眼睛。
李灵溪略微使力，把江玦带到身前，脸朝他腰上靠过去。
“我想知道长生花里有什么。”
“不急，”江玦用巾帕擦着她的脸，“明日阿妙换防下山，再看不迟。”
擦拭完毕，江玦脱靴上床，抱着李灵溪往里倒。
这几日，他心上悬了一把刀，睁眼闭眼都见血光迸裂，睡不安稳。过了明日午后，李灵溪定要打开长生花，让瑛鹤长老存的秘术重见天日。依她的性子，安分不了一刻钟。
从此，就又是前途未卜，险境丛生。
他真想片刻不离地守着她，可是师门在催促，封魔阵在急候。他和裴允一样重担在身，无可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