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可进可退。
宁王听得,果然以为她知道,道:“我就知道王妃必听说过此物,这是先帝时番邦的贡品,当时只进贡了三件,其中一件给西宫皇太后用了,一件给先皇后用了,先帝自己没有用,将最后一件锁了内库,说是这物件制作起来耗费太大,万不可助长此风。”
青葛:“嗯……那这件呢?”
宁王:“这就是当年先帝放在内库的那一张。”
青葛听着,便恍然,之后摸了摸那象牙簟,道:“果然细腻得很。”
她偎依着他,不动声色,却又仿佛有些好奇地道:“不过这个具体怎么做的,我当日只听过这个,却不知如何制作。”
宁王便大致和她提起,原来这象牙簟竟是用把那白象牙浸泡过后,再用复杂的工艺抽丝,从坚硬的象牙到柔软的象牙丝,这里面繁琐的工艺自然不是一日之功。
青葛:“那我用这个,岂不是有些罪过了……毕竟是先帝都不愿用的。”
宁王却道:“你理会这个做什么,先帝迂腐罢了——”
青葛:“?”
这话能随便说的吗?
宁王道:“这老头子太过迂腐,既已做了出来,若不用,那才叫暴殄天珍。况且自从先帝下旨禁止制作象牙簟,民间这技艺也已经绝了,以后便不会做了。”
青葛:“有道理……”
宁王:“况且,你是本王的王妃,如今身怀六甲,凭什么不能享用?”
青葛便笑,笑挨着他,靠在他胸膛上。
她低声问:“殿下,其实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宁王半合着眼睛,道:“你说。”
青葛望着他那薄薄的眼皮,道:“若我不是夏侯家的女儿,你——”
她本想问,你还会这样待我好吗,不过转念一想,到底是道:“你还会这么看重我腹中的孩子吗?”
宁王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甚在意地道:“这算是什么问题。”
青葛:“好奇嘛!”
她用一种仿佛有些调皮的语调道:“就是好奇,就是想知道!殿下,你说说,如果我不是夏侯家女儿,你会在意我吗?会这么待我吗?我们会是什么样的?”
宁王并不在意地笑了:“你在说什么?你如果不是夏侯家的女儿,那我们——”
青葛的心微提起,她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宁王:“那我们都不会相识相知。”
青葛:“哦,也对。”
宁王:“况且我只对自己的妻子倾心,其他女子,便是何等绝色,我也并无兴致。”
青葛沉默了片刻,才道:“为什么?”
宁王:“不为什么。”
他很随意地搂住她的腰:“你往日并不是这种钻牛角尖的性子,为何问出这么痴傻的问题,你要知道,你就是夏侯家的女儿,是我的王妃。”
青葛埋首在他胸膛上,低声道:“也不是我痴傻,只是我今日读起诗文,难免会想一些有的没的。”
宁王:“有的没的……行,你自己也知道是有的没的,别想了。”
这一年入了冬,青葛的肚子吹气一般大起来,腹中的胎儿很是活跃,总是在她肚子中活蹦乱跳拳打脚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