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知妃嫔等候多时,嘱胥春先请人去侧殿,再考虑众人来得早,应是未用膳,另让备些吃食送去:“便说皇上临时有事须耽搁阵,特命膳房备有朝食果腹,让众人不必多拘束。”
自己紧也打算收拾,但遭昏君拦阻:“怎么?”
“急什么。”褚君陵推人坐到桌前:“操心外人饱饿,自己倒不顾?”
周祁刚想说费时候,便看饭菜上桌:“皇上早吩咐好了?”
“只有你的份儿。”其余人褚君陵可没管顾:“倒是你赏下的恩惠,做甚说成是朕?”
“答案不是在桌上了?”
褚君陵不在乎名声:“那些个岂能与你相比。”
但看周祁处处为他考虑,亦不舍得拂人好意:“皇后如此为朕着想,朕得领情。”
“总不能叫前朝后宫尽觉得皇上厚此薄彼,以此寒了心。”周祁端坐着,撇看昏君又凑脸过来,下意识偏头,结果扯到扭伤处,猛然遭阵痛,彻消去晨起带的余困:“臣任中宫更应明事理,此举同是为自身考虑。”
遭选择性耳聋的昏君借关心伤势讨去几回便宜:“褚君陵。”
…
总算得清净。
饭间因颈伤垂不了头,使得周祁进食颇不便,褚君陵瞧他梗着脖子模样颇好笑,怕再被点名,强压着嘴角接过碗筷,搛小菜拌着荤粥喂他。
再到膳后,褚君陵心想将人往最漂亮打扮,梳洗穿戴尽不假人手。
“皇上。”周祁嫌他慢吞吞,抬手想拿梳篦:“臣自己来吧。”
褚君陵手躲开:“你伤着不方便。”
“那让奴才来。”
“朕在,用什么奴才。”
周祁心觉让人久等着不妥。
“该她们等。”褚君陵仍不着急,势要将人捯饬得如谪仙儿,叫满宫人晓得凭何这后位只周祁能坐:“平日素简就罢,今日六宫行拜见礼,再不高调些,外人还以为朕养不起个皇后。”
周祁失笑望着镜中:“皇上遂将臣打扮成绣花枕头?”
被褚君陵轻拍拍头:“乱说。”边端量他所着锦服和发上冠饰,越看越满意:“金尊玉贵的,多好看。”
尊贵有了,也得防招人觑觎:“只此一回,往后不准那些人来了。”
这周祁倒赞同。
一来男女有防,他跟昏君的妃嫔共处既别扭,再日日见更是尴尬,再则他住在养心殿,没独自的寝宫,晨昏定省引得各宫来来往往,别使昏君不耐烦,或疑忌他与哪个好上。
“便照皇上旨意。”
褚君陵挑串禁步给他系上:“这次怎不说不合规矩?”
“皇上几次合过规矩?”
“这倒是。”
褚君陵好意思承认,顺手又拿过样配饰,只不等戴就遭周祁拿过,放回承盘让奴才撤走,并不准褚君陵再往他身上添东西:“够了。”
“这才几样。”
周祁遂说再多一样便要将已戴的尽取下,才使昏君作罢,收拾好又遇奴才来报,道太傅有要事禀告,急须求见君王,褚君陵一去,就得周祁独身见众妃嫔。
“朝政要紧。”周祁瞧他拧眉,懂事劝道:“皇上先去忙,臣自己能应付。”
褚君陵哪是担心这个。
“何事非要此时来见。”不悦令德观去领人到御书房等,随之瞧向被自个亲手打扮好的周祁,竟有点后悔:“朕原是为拿你炫耀,这下倒好,别有哪个趁朕不在闷着打你主意。”
周祁倒没这般自恋。
又看昏君弄巧成拙,忍笑催他快些去务政:“各宫平日难能见圣,今日更难得有机会,定是满心满眼都惦记着皇上,哪会奔着臣。”
褚君陵照样不放心,太傅那头又不能不理,无法,只能令胥春和钟诚将在场人盯紧些:“旦有反常即刻来禀朕。”
再叫周祁也自觉点,走时仍是想不过,刚出门又调头回来:“还是换身简单些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