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周祁任职首日就缺席早朝,诸如此类的种种事迹都斥责了一遍,又才接着训道:“也怪为父平日疏于管教,自明日起,你便随我去军中操练,顺道学学礼数规矩,免得日后叫朝中大臣笑话!”
周祁:“???”
周未还未说够,连同周夫人撒在自己身上的气,憋屈不过便拿自家儿子出气:“既是生在我周家,就得守周家的规矩,前事就罢,往后再敢任性妄为,为父定当家法伺候!”
“……”
无辜挨了顿训,直到周未离开,周祁都不知道自己哪处惹了他生气,更想不出自己任性妄为了个什么?
只一点是真的,周祁大清早就被周未带去了军中,各种耗体力的训练都走了一遍,更亲身上阵验他的功夫,褚君陵夜里翻墙进府,就见周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也挂了彩。
顿时又气又心疼,翌日早朝很将周未责骂了顿,气不过又想打对方板子,还是周祁求情才作罢,直将人骂得狗血淋头。
第28章臣怕面目丑陋吓到皇上
因着脸上的伤,很让彭齐舟笑话了些时候,周祁起初不在意,等结痂冲镜中一看,一边脸颊一处,虽是不大,却对称得很,活像是唱大戏的。
“钟诚…”
“主子有何吩咐?”
周祁背过脸,整个人闷闷地:“这几日皇上过来,先将人请回去。”
钟诚愣了愣,明白周祁是让他将皇上赶回宫,一骨碌跪了:“禀主子,属下不敢!”
这话听得周祁着实不悦,钟诚既是跟了他,就该以他是从,如今仍以原主子为先,倒不是他要与褚君陵生分,确也容不下二心之人:“依你看,我和皇上到底谁才是你主子?”
“属下不懂主子之意。”
“不懂么?”周祁眸色掺冷,欲回头看他,身转到一半想起脸上有伤,又幽幽将头转了回去:“那我便换个问法,若我和皇上同有吩咐,你听谁的?”
钟诚惶恐,见周祁始终背对着他,误会他是怒极了,心头更没底,又想及宫里那位的警告,赶紧表态听周祁的。
“既是听我的,那便说说,方才哪处错了?”
“属下已是主子的人,万事尽该唯主子命是从,以主为先,主子吩咐的,不得忤逆与拒绝。”
“很好。”周祁颔首,听他认错态度尚可,这才没往深了计较:“皇上若来府上,你该如何做?”
“属下定当尽力阻拦,请皇上回宫。”
他只说尽力,至于拦不拦得住大主子,并不在他的应承范围,也不算忤逆了主子的命令。
如此一算计,听周祁让退下,忙赶着溜了,夜里果真没拦住褚君陵,周祁将白日那话细一琢磨,也晓得自己让他给套进去了,遂朝褚君陵道:“钟诚臣是用不了了,他既是满心念着皇上,皇上还是将人要回去罢。”
白日之事,钟诚已经跟褚君陵细道了,如今见周祁生气,自然很快的应承下来,只说让钟诚回宫受顿惩戒,却是没把人要回去的打算。
一来钟诚用得趁手,也是守规矩的,若非事关要急,甚少有越矩之处,二来他惹得周祁动怒,虽是多有顾虑,如今也已经是周祁的奴才,今日之举,属实算得上不忠,罚罚也是该的。
事因自个儿,褚君陵倒是没重罚,只让人回宫领了顿鞭子,又准他养好伤再来伺候。
哪知其中最难做的就是钟诚,要拦吧,皇上得收拾他,要不拦吧,主子得让皇上收拾他,怎么他都讨不得好,被一顿罚更是心头郁懑,几番揣度,倒是坚定了万事听从周祁的决心。
“痂脱落便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何至于躲着不见朕?”
褚君陵失笑,看他一脸的不高兴,凑过唇吻了吻:“祁儿如何朕都喜欢。”
周祁轻哼,仍是闷闷不乐的:“臣怕容貌丑陋吓着皇上,皇上哪日移情别恋,倒是臣的罪过。”
“这算哪门子丑陋?”照周祁结痂处戳了戳,刚碰上手就被拍开,紧接着吃了记眼刀,笑又无奈:“莫气了,朕让太医配了祛痂的软膏,你先用两日试试,若有用朕让他们再多配些。”
周祁收入囊中,一边脸颊一个红痂,瞧着有几分滑稽,褚君陵极力憋着笑,差点憋出内伤来,让周祁冷眼盯着才收敛。
“幸得近日没上朝,要让那些个大臣看见,英勇善战的中郎将脸上竟挂着‘红胭脂’,不定如何喜庆?”
“皇上就只管笑话臣。”
这‘红胭脂’自是指的两处痂痕,见褚君陵忍极了要笑不笑的样子,索性背过身去,褚君陵哪肯,忙将人揽过,怕自个儿忍不住又惹得周祁生气,让他脸埋进自己怀里,看不见自然就不会笑了。
“朕哪舍得?”
小将军被周未折腾成这样,他都心疼死了,若非是周祁父亲,他何至于仅将人骂过一顿:“对了,那侯府小姐,你可有打算?”
“臣让暗卫看着的。”
果然,一提到正事,周祁便懒得纠结脸上的伤,也没跟褚君陵别扭,反而认认真真地同他分析对策,末了蹙蹙眉:“徐氏近日动作有些大,怕是等不及了,皇上也该尽早布局,以免哪日防不胜防。”
还有齐远侯那里,他该抓紧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