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来就解他衣物,手虽然卡着喉咙,却没使丁点力气,生怕弄疼他似的,说的话也是没皮没脸。
两个大男人,他既非身娇体软肤若凝脂,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能对他起那种心思的,除去这昏君还能有谁?
“皇上此刻该在回京路上,怎么躺到臣榻上来了?”
“自然是等你回来。”
黑漆漆的,也瞧不见周祁人,褚君陵起身挈了盏灯,转头见他神色不虞,躺回去将人搂在怀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朕都等睡着了。”
还想转移话题?
周祁不吃他这套,从褚君陵怀中离开,毋自躺到了里头:“皇上昨日怎么答应臣的?总不是又忘了?”
“自然没忘。”
晓得周祁不会轻易带过,身体往里边挤了挤,缓缓拿出一早便准备好的说辞:“朕答应了将军明日便回,这才是今日,时候还没到呢。”
周祁眼神凉飕飕的,实在想把这厚脸皮的踹下床去,瞒着他留下也就罢了,还玩起文字游戏来了,好的很。
“皇上不回便不回罢,左右臣也管不了皇上。”
心头闷瓮声,想起左参白日那话,由自气闷,是了是了,他就是皇帝养的看门狗,哪有狗管主子的道理。
“朕舍不得你。”
褚君陵叹口气,这回真不是故意要和周祁对着干,只是一离了这人,梦魇就如数找上门来,他厌恶极了惊醒一身冷汗的感觉:“朕近日总做噩梦,你在身边才睡得踏实。”
“臣又不是什么良药。”
还有安神的功效不成,以为褚君陵又胡口蒙他,转头却看对方眼中闪过抹痛苦,周祁心一抽,不由得紧张起来:“皇上做的什么噩梦?”
一个梦就怕成这般……
周祁皱皱眉,免不得担忧。
“梦里的事朕哪记得清楚。”
褚君陵清楚得很,那不是梦,是他亲身历过的前世,处处都充斥着仇恨与后悔,他手中更沾着周氏满门的血,他欠周家上百条人命,如何敢让周祁知道。
“很可怕就是了,朕每每惊醒便一身冷汗,心悸得很。”
怕周祁起疑,只说是梁王逼宫那年留下的后遗症,当日血腥被刻在了心头:“总之…你别离开朕。”
周祁真未多疑,只当当年之事让褚君陵生了心结,心疼不已:“臣自然要一直陪着皇上,臣还等着皇上娶臣做皇后呢,怎会傻得离开?”
褚君陵轻应一声,眸中掩过抹深色:周祁当然不可能离开,他根本不会给这人离开的机会。
当夜过后,褚君陵总觉着周祁温柔了许多,虽然平日也温柔,但感觉是不同的,说也说不上来。
比如事事都顺着他,好的坏的,那方面也是,也不再催他回京,听他无聊了想听书,还亲自给他请了个说书先生到别庄。
褚君陵喜不自胜,仗着周祁近来纵容,一日更比一日作。
人不在京城,贪官污吏一事却是要解决的。
不出半月,左参一条线上的大小官员陆续浮出水面,小到九品芝麻官,大到朝中重臣。
天子震怒,下令各地官府彻查到底,尤其康城一地及周遭郡县,短短两月,各数贪官污吏相继落网,左参下面的人尽没逃过,老老实实招了罪供。
再有几个嘴硬的,几日酷刑下来也撑不住,纷纷画押认罪。
将供词一一比对,顺藤摸瓜,将朝中几个重臣尽找了出来,朝廷下狠手清理官场,真也钓到不少大鱼。
其中更有徐安麾下的大臣,被褚君陵下猛药一顿查,失了好些个左膀右臂。
褚君陵除他羽翼不算,还借故收了徐安朝中大权,如今徐氏在朝堂上就是个空壳子,圣旨到府上时险些气背,这一气加速了毒物发作,紧继带出场大病,任谁瞧都是副大限将至的模样。
圣旨是褚君陵一早拟好的,算好时间让德观颁昭,命人给宰相和周未都传了信,次日一道圣旨落下:周未任镇国将军,协佐宰相严查朝中贪赃枉法之事,太尉同大理寺共理此案,但有抗旨不尊者,格杀勿论。
不等涉案朝臣有所应对,府外早让周未领军围困,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历经此案,朝中大势故此偏向周氏一脉。
三日后又一道圣旨颁出,凡贪污受贿、欺凌霸弱及买卖官职得证实者,不论罪责轻重,一律斩首示众。
朝中重臣满门抄斩,追及九族,奴仆近主者同罪,无知者贬黜境荒,世代不得入京。
地方官臣,家眷近亲按律斩首,旁庶流放,外余人口录入奴籍,男壮充军,女子孩童非直系者可免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