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那奴才叫唤得更卖力。
“学的倒是快。”
“汪汪!”
褚君陵挑挑眉,见他脸往剑身上蹭,轻拍拍狗头作奖励,又见在场的憋笑憋得难受,有意道:“都不笑?等着朕打头?”
哄笑四起,却瞧当事者一点屈辱不觉得,兴缺将剑扔过,给那奴才两个选择。
要嚒赤贡热油选样灌嘴,死不成则留他条命。
要嚒提剑将烂嘴的那个舌头割断,打生吃了。
自身性命与外人舌头,当然是命重,奴才忙选后者。
抖着手将同伙的牙齿扳开,欲将其舌连根扯出,不奈太滑溜,手抓几回都捏不住,又接连试过好些法子,均已失败告终。
眼望君王耐心无多,心一横,连将下颌狠力切下,血溅花眼顾不及擦,待将舌头整段割掉,急塞进嘴,连哽带呕嚼进肚,吐舌哈气叫唤两声,大张开嘴给君王查看。
“果真是条好狗。”褚君陵笑夸句乖,转身瞬就沉了脸色:“挑断手脚,找些猰犬关到一处。”
回时周祁还在昏睡,恐他沾染上牢中晦气,换过衣物再才入内,闻药送来有阵时候,尝觉温度合适,将周祁头枕到合适高度,碍于有贾钦在,不便口渡,只得少量多次拿汤匙喂。
—
周祁醒时,褚君陵正专注的给他按摩双腿。
“皇上”
“醒了。”见人坐起身,拿过腰枕垫到他身后,又望周祁眼目清明,癔症没再发作,悄松口气:“饿不饿,朕去传膳。”
周祁头还有些晕,轻摇摇头,想说没胃口,就觉口舌隐隐泛苦:“皇上给奴喂过药?”
“贾钦说你抱暑,内热须得及时清散。”
顺问人称谎去那地方做甚,瞧周祁蹙起眉,唇也紧抿,当是腿痛惹的,欲渡内力给人缓缓,却看他蜷起腿,苦说徒劳:“奴这双腿早是残废,痛不痛如何呢。”
褚君陵心口一酸,只敢应得笃定:“祁儿,能治好的。”
试探掀开薄褥,见周祁未抵触,脱靴上榻,握住他脚踝轻放到自个腿上,逐处按压足底穴位:“晚膳不宜饱,想吃什么,朕让膳房少做些来。”
“奴吃不下。”
“你有胃症,不进食哪成。”瞧他神情复杂望着自个,莫名心虚:“怎么这般看朕,朕脸上有东西?”
“这也是皇上折磨奴的方式?”
褚君陵半晌才反应过来,闻周祁翻旧账,和上今日从两个恶奴口中审问出的,更心虚了点,忙说当时是随口胡话,让周祁莫当真。
“实在没胃口,简单尝点清粥小菜,当填填肚子?”未闻人有异议,喊过奴才传膳,回头见周祁还眼盯着,稍加琢磨,一把将人抱住:“祁儿,朕冤枉!”
周祁:“???”
观其疑惑,将那俩奴才阳奉阴违之事讲尽,恐周祁又神志失常,时刻关注着他情绪:“朕自知前时混账,没对你做过几样人事,该朕的朕认,那两狗奴才所为绝非朕授意,这罪朕不能背。”
他再糟践周祁,欺辱话没少说,却多背着外人,恨最浓时也仅是逞口头快活,未真拿其当畜牲待,自个且下不了手,何会准奴才当作犬驯:“你我亲热事做尽,朕不拿你当人,岂非将自己也骂进去?”
周祁平静听着,并不插话。
待褚君陵解释完自个如何‘不知情’,如何愤悔,如何心疼,如何替他处置的恶奴,不应记怪与否,只淡淡问他:“皇上当真冤枉嚒?”
“祁儿、”
“皇上未亲口命人将奴当畜牲驯,却也说过‘不管慎刑司的人用何等法子,只要能教得周家之子听话‘,也是皇上下令,要奴骨髓里只沾奴性,做只空会讨欢的雀。”
“皇上眼中,禽与牲畜却有别嚒?”
褚君陵瞬间蔫声。
“奴所受,不皆为皇上所促?”
宫中辱他者,哪个不是得这人默许。
他到底是将府嫡正,周氏威望不算轻,君王不明言下死手,旁人再想除之,却得掂量周氏手下的数十万将士。
初临昏君登基,他父亲为保全周氏主动让出军权,时逢清政,外患犯境,凭褚君陵当时处地,即便吞并周氏也难消化,彼时周氏若想反,此今天下未必就姓褚。
君主权臣尚有忌惮,奴才却敢拿他肆意糟践,所仗为何,他知,褚君陵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