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句话，不是有意顶撞还能是什么？本王不是让你别帮她说话吗？！”
“不是的，小柳娘子是一片好心，她想提醒王爷注意自身安危啊！”
“本王的安危？”
“是，属下离开梨花别院时，她曾说过‘飞鸟尽良弓藏’来提醒。”
魏子都一顿，再开口时声音透着惊疑不定：“她真的这么说？”
“是的。”
隔壁书房一时之间陷入沉默，即便我不在那里，也能猜到魏子都一定狐疑地眯起眼，那双幽深的黑眸里肯定流动着研判的光。
是怀疑还是听信，全然在此一举，我的心脏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许久之后，他无波无澜地道：“你下去吧，本王知道了。”
“王爷！您可千万不要再一意孤行了，今日在殿上请求主审此案已顶撞了圣上，若是再……”
“周岩！”
魏子都的声音徒然拔高：“你以为柳霜雪今天骂人的话，本王以前没听到过吗？！”
“原来……原来王爷还记得？”
“本王自然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本王都记得。”
我心念一动，低头哑然失笑，眼里却满是苦涩。
他还记得那些事，他果然什么都记得。
可我明明算到了这一点，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只听魏子都还在继续道：“本王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时局如此，光靠雍亲王一人之力，真能查清楚此案吗？”
“属下明白，可王爷您如果继续干涉，圣上少不得要怀疑您啊！”
“那就由他怀疑去！”
魏子都一拂袖，书房的门“吱呀”作响，似乎打算关门：“本王乏了，你退下吧！对了，把这个给隔壁送去。”
周岩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隔壁再也无动静，只剩下我扶墙苦笑：魏子都啊魏子都，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正在心烦意乱之际，梨花别院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我和胭脂出去一看，却是周岩笨拙地端着一个细颈碾玉瓷瓶，瓶里是两支盛开的腊梅。
“哇！是腊梅啊！好香啊！”不等他开口，胭脂已经自来熟地将瓷瓶抱了过来，还一脸高兴地看看我。
我却高兴不起来，想起魏子都下午还大发雷霆拔掉我簪发的腊梅、把我披头散发得赶出去，总觉得这腊梅送得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周岩下一句就是：“这…咳，这是我们王爷赏的，算是小柳娘子作为外室的聘礼。”
“什么？！”胭脂瞪大了圆眼，面上一阵愤愤不平：“这算什么聘礼啊？”
我唇角一抽，心里骂了无数遍“小气鬼喝凉水”，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福了一福道谢：“多谢魏王爷赏赐，请周副指挥使转告王爷，妾身以后必然不会再踏入梅园半步！”
周岩一脸尴尬地离开后，胭脂还跟在我屁股后头郁闷不已：“魏王爷也真是的！这是看不起谁呢？那…那娘子，这花要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当祖宗供起来呗，省的他哪天又阴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