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平阳王妃抬手就给柳纤纤一巴掌：“北燕贼人！死期将至你还敢大放厥词？我看长公主和我的潇儿就是你们杀死的！你还我潇儿！”
我眼睁睁看姨母眼中滚下两行热泪，冲过去抓住柳纤纤的衣襟摇晃她，心中不免更是酸涩满溢、怒火上涌：“柳纤纤，你倒是说啊！”
此时此刻，堂堂平阳王妃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一个失去丈夫的妻子，而我也只是一个想要知道真相的普通人。
可柳纤纤只是诡异一笑，哪怕脸上巴掌印红肿、唇角溢出鲜血，她也没有说出我们想要的那个答案。
“呵呵，好啊好啊，你们打我吧，”
她笑得愈发得意洋洋：“我说不是我杀的人，那你们就打吧！横竖我到死都只有这一句！”
“柳纤纤！”
我气得目眦欲裂，扑上去和姨母一起拉扯拍打她，恨不得从她喉中扯出那个答案：
真相到底是什么？
在悬崖上偷袭我的掌法高手到底是谁？
又是谁害死了霍潇大哥，让霍家绝后？
一直以来的疑问齐齐涌上心头，变为激愤，几欲让人发狂！
可柳纤纤根本不理会我们，只是在撕扯中不停得笑：“打吧，打吧，最好就这样杀了我！反正你们永远不可能知道真凶是谁……”
她目光已经散乱，视线的焦点却片刻不离我拿过来的白骨埙。
永远不可能知道？
那不就是说只有她才知道？
我撕扯的手一顿，顺着她的目光一瞥白骨埙，柳眉微微蹙起：这件事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还有什么事是她在公堂之上不能说的？
我动作停下的一瞬，一旁即将被押解下去的宋璟突然发狂似地冲了上来，一下子把柳纤纤撞翻在地：“柳纤纤！你这个北燕贼子！竟然骗我利用我？我踹死你！”
说着，他挤开平阳王妃，对着柳纤纤就是一通狂轰乱炸般地踢打，打得她高声痛呼，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张嘴就吐出一大口血。
原本就哭得不行的平阳王妃被他一挤，更是连连后退，捂住额头摇摇欲坠。
“王妃？”我连忙将她扶到一旁坐下：“您没事吧？”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朦胧中还摇晃着我的手：“我的潇儿啊…呜呜呜还有阿雪……”
姨母，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真相！
我在心中用力一点头，再次转向柳纤纤那一边。
宋璟也不知发的是什么疯，眼看柳纤纤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出的气也比进的气要多，他竟然还未停止拳打脚踢。
“宋璟，够了，可以住手了！”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二人押下去？”
审理官员和衙役都急着要把二人分开，纷纷过来劝阻，宋璟像是根本没听到，一面不断推开劝阻之人，一面加重力道继续对柳纤纤拳打脚踢。
这不对劲。
他的样子就像柳纤纤和他是上辈子的死敌似的，可如今案子已经理清，他为何还要如此癫狂狠厉？
心中隐约浮现一个猜想，我推开劝阻的人群，绕到宋璟的正对面，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衣襟残破、一脸脏污，散乱的鬓发披散下来，遮挡了他脸上的愤恨，却没有挡住眼底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