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怎么会是徐将军的过错呢？”
我诧异地看一眼不说话的魏子都，伸手将徐远大扶起来，他斟酌了一下，说起了四年前的旧事：
那一年班师回朝，他和宋璟担任霍潇的左右副将，霍潇被中了曼陀香的惊马所害，他们也十分配合御史台和皇城司查案。
此案前后追查了近一个月，好容易查出下毒的是管理马匹的小厮，一心想为主将报仇的徐远大立时赶去皇城司狱中，想着不论如何都要审问出幕后黑手。
说到这里，他抱歉地看了魏子都一眼，叹息道：“那一日宋璟也在，魏王爷好心同意了我们二人亲自审问那小厮，可我…可我……”
“你怎么了？”
我柳眉微蹙，在听到宋璟的名字时不由自主地直起身子、全神贯注地凝视他，一丝不祥的预感悄悄在我心底蔓延。
因为，我从未听宋璟提起过此事，哪怕他曾亲眼看到我为霍潇大哥痛哭送葬。
徐远大艰涩地咽咽口水，头低得更低了：“我当时年轻气盛，又是第一次审问，被宋璟火上浇油了几句，一时气急，失手…把犯人捅死了…”
怎么会这样？
我诧异地一抬眼，这才明白他为何会对魏子都抱歉，不论过程如何，这名犯人还未交代出实情就死在狱中，那都是皇城司的失职。
也难怪后来御史台会变成主审，最后顺理成章地盖棺定论、发布禁令。
也难怪魏子都说起此案，脸色如此难看。
我思索了片刻，抬眼道：“既然皇城司出面，会受到御史台肘击，那我们就直接从御史台下手。”
“这如何使得？”
周岩第一个叫嚷起来：“今日的案子已注定了我们和御史台有一场恶战，如今再让他们翻案，他们怎么肯啊？！”
“御史台那帮文官素来瞧不起我们这些武将，”徐远大恼怒地一握拳：“我倒是想让他们重查此案，可他们怎么会愿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只有魏子都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你想到办法了？”
我“嘻嘻”一笑：“我想到的不是办法，而是一块适合的石头，只要那个人肯出面，再大的石头，御史台也不得不搬！”
“什么人？”
他们三人齐声发问，听到我说“平阳王妃”的时候，又一起摇头：“不成，平阳王妃现在不见任何人。”
“是啊，连我们王爷和旧部徐将军都不见，她怎么可能愿意见柳娘子你呢？”
我不置可否地神秘一笑：“若是她愿意见我呢？”
“这……”
他们都顿了顿，片刻后魏子都拍板道：“若是你能说服她出面，我便答应你一件事。”
“王爷此话当真？”
“自然。”
我和他相视一笑，阶下的周岩急不可耐地挥舞起手臂：“别说一件事了，就是一百件事我也答应柳娘子！柳娘子快些去吧！”
“不急，咱们先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