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声响彻京都,灰白色的愁云惨淡的笼罩在众人头顶,深秋的寒凉也敌不过他们亲眼见到蒋明橖迎亲这一幕。
“镇南王怀里抱着的……是男子吧?他怎么不动?”
“不会是个死人吧?!你看他怀里那人手上那惨白惨白的皮肤,看着就不像活人!”
“……还一动不动的,不会真的死了吧?”
“镇南王怀里那人是谁啊?”
有眼尖的撇见了曲兰颂的脸,前大名鼎鼎的天网首领的脸,实在是太好认了。
立时就有人激动又惊诧的小声回复。
“……是曲兰颂!是曲兰颂啊!就是前任天网首领,大名鼎鼎的曲监察啊!!”
“我的天啊!他不是早些年就死了吗?镇南王怎么娶一个死人过府?”
“……我听说,镇南王年轻时候就和曲兰颂是宿敌,从小就不和。”
“你那都是多少年前听的消息了!早就不实了。我可听说,就在差不多十几年前,还传出他二人是断袖,彼此有私情的传言,只是后来流言不知怎的就消下去了。”
道旁一人迷惑,“所以,他二人真是断袖,也是真的早有私情?”
“我看啊,十有八九!”
“……镇南王今日都要和曲兰颂成亲了,你们说他们有没有断袖之情?”
那流言肯定是真的啊!
“可曲兰颂都死这么多年了?镇南王怎么突然要和他成婚?”
“呸!也不嫌恶心!两个男子成婚?也真亏那蒋明橖做的出来,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少人反应过来后,开始唾骂。
“蒋家怎么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还异姓王呢,也不嫌丢人。”
有人骂蒋明橖和曲兰颂,自然也有人感慨的。
“镇南王糊涂啊……”
“……曲兰颂故去多年,不让其入土为安,还要做出如此行径,岂不白白坏了他二人名声?”
一路走来,耳旁响起无数人的窃窃私语,蒋明橖脸上没有笑,也没有哭,亦没有发怒,只神情平静的在世人眼前走过。
他好像听不到那些难听的声音,他唯一想的,就是抱着曲兰颂回家。
过府,完婚。
听着外面杂乱的议论声,蒋家后堂里,两个头发苍白的老人靠坐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在他们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本族谱。
族谱上,蒋明橖的名字被一条长长的墨痕划去,那是蒋明橖自己动的手,同时放在族谱旁边的,是镇南王玉印。
蒋家父母耳边,好似还回荡那夜漆黑的夜色下,他们的大儿子朝他们三叩首后拜别说的话。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孩儿心悦一人,自年少时便喜欢上了,与他错过半生,如今他既已愿意,孩儿想聘他过府,不论嫁娶,生不同寝,死亦同穴。”
这一幕一如当初他执意要将曲云婉藏入府中一样。当年不解的疑惑,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是曲兰颂三个字。
蒋母气得冲上去一把扯住他衣襟,恨不得摇醒这个自欺欺人的儿子,可话出口,眼泪也不争先的落下来。
“曲兰颂已经死了!他死了!!”
“他是个男人!你为何非要死盯着一个曲兰颂不放!这世间有多少大好颜色的姑娘啊,你偏不爱!”
“他是个死人啊,儿啊!你还想与他成亲?那你的名声就全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