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面露诧异的说道:“去岁你不是送了两箱子白狐毛皮么。论价值,也比得上几年的利钱了。”
陈午竟不知道刘嫖是这么想的,便觉得这位长公主在后宫中被养的有些过于“单纯”了。“公主说笑了,这可算不上。”
“不是利钱又是什么呢?”刘嫖问他。
“不过是在下给公主的一点贿赂。”陈午面露一丝狡黠。
这样的坦诚刘嫖并不觉得厌恶,有什么事正大光明的总比避讳着说些弯弯绕要爽快。
刘嫖垂眸饮了一口茶水。“我也没得值你破费的地方。若是在长安说不准还能替你美言几句寻个差事,现如今是指望不上了。”
陈午笑了笑没再搭话转头说起宅院来,“说起来我在这馆陶县内空有一套宅院,原是当年祖父所购。公主若是不嫌弃可以前往下榻居住。”
刘嫖喜欢钱货两清的买卖,这种受人恩惠的事情她可不干,于是推辞道:“宅院总归是自己喜欢的才好,等雨过天晴后自然要多加考量的。”
陈午并不气馁转而游说道:“去岁冬日比往日寒冷,生意也比往常要好,论生意可分得数十万钱。待日头好时公主可以前往臣空置的院子看看,如若满意,这钱臣也就不给了。”
刘嫖真真觉得这人是个白面狐狸呐!论相貌仪表堂堂,论口才更是舌灿莲花,从商真是屈才了。她这么想着,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一个可惜的神情。
陈午从来不曾被人这样看过,也少有这样赧然的时候,“公主这样看我是为何?”
刘嫖叹了一口气,“你这样的口才堪比昔日张仪。若是做个政客定能搅动风云。”
陈午听过人夸他钱财万贯,夸他貌若楚国玉郎,还不曾听过有人说他,但这话确实像春风一样拂到了他心里,他究其一生,也不过想重振陈家的名声。
“公主说笑了,臣愧不敢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刘嫖也不好推辞,便答应了天气晴朗后去看看陈午城中的宅子。
“不曾想你生意做的这样广泛,就连这里都有你的宅子。也难为你千里迢迢的特意跑过来见我。”刘嫖说道。
陈午愣了一下,“公主的封邑与臣的封邑相邻,实在担不上千里迢迢四个字。”
这下该刘嫖愣了,她一字一顿的问道:“堂邑县与馆陶县相邻?”
陈午弯着眉眼点点头,“中间只隔了座陶山。”
刘嫖无语的跟陈午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才知道是自己想差了,搞了一通乌龙。
“咳咳,是我想差了。”刘嫖脸有些红,只能拿起茶盏来挡一下。
陈午倒不曾变了脸色,只道天晴后再来拜访。
刘嫖答应着,让人去送他,但看着陈午修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雨幕中。
两日过后雨霁天晴,馆陶县的县令带人过来恭迎刘嫖的到来。
“下官林岳,携县丞程凛和、县尉林成杰,参见馆陶长公主。”馆陶县的县令林岳跪拜说道。
刘嫖自然也是在驿馆的大堂处接待他们,抬手命人赐座。
林岳是个三十多岁身形微胖的男子,留着山羊胡,看着颇具富态。程凛和则是一副书生打扮,身材修长,面色冷意跟林岳的笑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只一个照面刘嫖便觉得这两人定有不和。
“公主远道而来,下官不曾及时带人过来迎接实属不该,还请公主海涵。下官已命人在酒馆安排了宴席替公主接风洗尘。”林岳姿态放的很低,满脸生笑着说道。
刘嫖说道:“接风洗尘就不必了。等搬到了公主府,也该是我宴请诸位才是。”
“不敢、不敢。”林岳含糊着笑了两声,“公主已经看好了宅院了吗?衙门不远到是有个宅子,是家妻的陪嫁,下官愿献与公主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