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事不能讲如果,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管是夺权还是从商之事,陈午都非常的配合,甚至提早的给她铺好了路。
他是真的愿意做她手上的利刃!
但论这点,她就对他生不出一点抵触的心思。
人啊,可真是个复杂的生物,刘嫖看着头顶明媚的阳光感慨。
“秀纱,太阳有些晒。我乏了,扶我进屋睡会吧。”她道。
“哎。”秀纱将刘嫖从堂下的座位上扶起来,她给旁边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叫她们把坐垫杯盏之类的收起来。
刘嫖进了屋,在床榻上躺好。
秀纱将四周的帷幔拉起来,“公主您睡,若是到了晚上饭点奴婢来叫您。”
刘嫖嗯了一声,沉沉睡去。
秀纱出了门,让周遭伺候的人都离得远些少些走动免的打扰了刘嫖休息。
明眼人都看出来公主是在思念侯爷了。这样的日子下有情人却不能团圆,看着是有些让人揪心的。
唉,这样想着,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从门外快步走进来一个小厮。秀纱的心提了起来,她迎上去,拉着小厮站到院门旁的阴影处。
“外头有什么事?”她问。
小厮笑脸盈盈的,低声回答:“侯爷回来了,正在前院。安德山安总管叫我前来禀报。”
“真的?”秀纱听他这样说也露出一个惊喜的笑意,但是想着刘嫖还在屋子里睡着,于是拉着小厮往外走,边走边说:“公主正在午睡,我跟着你去前院见侯爷。”
“好嘞,姑姑您先请。”小厮点头哈腰的,跟在秀纱后头出了院子。
刘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床榻里面一片昏暗。
晚上了吗?她恍惚的拉开帷幔的一角,一束阳光正打在她的眼睛上。哦,原来天还没有黑。
刘嫖轻轻揉了揉眼睛,刚刚阳光照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她下了榻,伸手把床帐全都拉起来。
做完这些,她有些克制不住的伸了个懒腰并打了个长长哈欠。刘嫖张嘴想叫秀纱进来,转身之时却发现自己的房里坐着一个人。
她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对着房门的案桌后面,陈午正微笑的看着她。他只穿了一件里衣,黝黑的头发散在身后,门外的阳光打在发丝上散发着莹莹金光。他身上纯粹的黑与白互相交织,有那么一瞬间刘嫖像是看到了极将羽化飞升的仙人。
陈午将手中的竹简放下,朝刘嫖敞开双手。
“我这是,在做梦吗?”刘嫖呢喃。
陈午低沉的带着些许磁性的笑声传来:“公主可要掐一掐看看真伪?”
刘嫖的眼眸顿时亮了,她心中欢愉,高兴的朝陈午跑去。
陈午伸开双手接住她,将她抱到怀里。
“我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回来。”刘嫖埋在陈午的脖间,言语中满是缱绻与氤氲。
“答应了要跟公主一同过上巳节,怎么能食言呢?”陈午抱着软香如玉胸腔中布满了柔情,“见我回来高兴吗?”
刘嫖重重的点头,“高兴。你不在的这一个月,我,我还有些想你。”
陈午闻言将刘嫖搂的更紧了些。他们二人仿佛翠绿蜿蜒的藤蔓卷起娇艳的花株。
刘嫖伸手摸了摸陈午垂下的头发但觉有些湿漉所以轻声问道:“这是刚沐浴过吗?”
“嗯。一路过来身上都是灰尘。”他说。
“湿着头发不好,我给你擦一擦吧。”刘嫖看着他扬起笑脸说道。
苏轼有诗云:雾鬓风鬟木叶衣。讲的便是美人长发如雾如风之态。
这句诗放在陈午身上正好。他那长发光滑黑亮像沾着夜色的绸缎,发梢带着深沉的蜿蜒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