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朝那几个人点点头,“殿下吩咐,你们就去吧。”
听到刘嫖和苏晴这般说,那几个呆愣愣的人都忙活着动了起来。
刘嫖看到人忙起来就觉得有一点子生机在了。她抬抬手叫其他人在外头呆着,她自己一个人进去见窦漪房。
进了殿,虽然门外的阳光打进来照的屋子里头亮堂堂的,但她却觉得打在案桌和屏风上白兮兮的阳光像亮晶晶的盐。
窦漪房坐在上头,一只手拖着额头,一只手放在案桌上,手中握着一个青玉做的玉俑。她的呼吸声很轻,轻到不认真分辨都听不到的地步。
“母后。”刘嫖缓了缓心神柔声说着,朝她走去。
“听到外头一阵阵的动静,我就知道是你来了。”窦漪房缓缓睁开眼,她还笑了一下,虽然嘴角的弧度不明显,但确实是在笑,不知道她刚刚是在想什么。
“母后手里拿的什么?”刘嫖走到窦漪房身旁坐下。
窦漪房的笑容顿了顿,眉头低了下去,“不过是你弟弟小时候的东西。那时他刚出生,你父皇特意赏赐了这个玉俑,保佑他能平安长成。我闲来无事就把以前的东西拿出来看看。”
这个弟弟,想必说的就是刘启了。
“究竟是什么事,惹得母后这般难过,”刘嫖认真的看着窦漪房说道:“有些事堵在心里不好,不如母后跟我说说?”
她顺势将窦漪房手中的玉俑拿起来仔细端量了一下,看着确实是有些年头了,上头玉俑的五官都有些模糊,看着像是经常把玩磨平的。
窦漪房听着外头人走来走去的动静,那颗好似沉在深泉中的心也跟着跳动了起来。
听着外头的动静,她才觉得自己还活着呢。有时候窦漪房都在想,她这个样子跟冬日的蛇有什么区别。没事情的时候就安静的呆着,有事情的时候才会动一动,但大多数事都不需要她使多少手段就能解决。
可是刚刚听着刘嫖在外头脆生生的声音,她才觉得,这才是人该有的生气。可是她老了,儿女已经长成,好似都不再需要她了。
太子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着,他说:儿子已经成家,太子府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不叫母后操心的。
可她内心深处却还是有些许的蠢蠢欲动。
那是什么呢?
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她窦漪房就这么无用,老老实实的做个被人供起来的皇后!
想到这窦漪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刘嫖也不催她,只是给外头的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宫女就提了茶水点心过来,将案桌摆的满满当当的。
“我知道母后喜欢甜甜的点心,但是茶是用花卤冲泡的,喝了茶再用点心恐怕有些甜腻,所以叫人也拿了些咸口的糕点过来。”
刘嫖这般说着,也不客气,伸手拿了糕点来吃。这是油炸过的粔籹,外面的皮是苏的,一口咬下去,酥皮掉的到处都是。
窦漪房跟看小老鼠一般看着她笑,伸手将刘嫖衣服上的面皮拿掉。
“太子妃你之前见过的。”她一边给刘嫖抖着衣服,一边问道:“你觉得她如何,可会管家?”
“我只觉得她言行一板一眼的。”刘嫖咬粔籹的嘴一顿,“是太子妃管的不好吗?”
那谁知道呢,总之现在这管事的权利不在她手上。
“太子大婚后不久就将府上事宜都交到了太子妃手上。”窦漪房不徐不缓的说道:“可是就前两天,太子又将管事的权利安排给了太子府家令、太子少府令还有后院女官。”
“总归是有理由的吧。”刘嫖说。
窦漪房叹了一口气。她总觉得是太子不喜欢这门婚事,因为太子妃人选是她和太后定的。
“我叫他过来也是想问问到底是因为什么。”可是因为不喜欢薄婉月?
但刘启说不是。可他越是说不是,她就越是怀疑。
刘嫖了然,这是没说好,吵起来了。
“母后为何不去问问太子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