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说的是,沈家不过就是金银珠宝多了些,田产铺子多点儿,房屋地契多几张,其他的倒是真比不上侯府。”
沈锦月勾唇一笑,区区一个落魄的侯府如何能与富可敌国的沈家相提并论?这人当真是自命清高。
沈家的财富积累至此,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有钱二字可以概括的,否则也不会引来那么多心怀不轨之人觊觎,想起前世沈家上下百余口人含冤而死,沈锦月不由得攥紧了手心。
提起沈家的万贯家财,孟老夫人的脸上显然和悦了几分,如今十里红妆已然是在侯府,迟早是孟家的囊中之物。
孟老夫人装模作样般说道:“世子妃这才嫁入侯府第一日不必操之过急,中馈之事慢慢学着打理便是。”
表面上孟老夫人是在宽慰沈锦月,实际上沈锦月知道,这是孟老夫人在敲打她。
上一世也是在请安的时候,孟老夫人提及掌家之权。
那时她送出去的每一件礼物都是精心挑选,可以说价值连城,哄得孟老夫人开心惬意,十分爽快地就将库房钥匙全都交给了她,而李若芙只能辅助她,对她的敌意不小。
别看毅远侯府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账面上已经有了许多亏空,田产铺子能抵押变卖的都差不多抵出去了,现在的毅远侯府可以说就是强弩之末。
沈锦月执掌中馈之后全都是拿自己的嫁妆补贴家中用度,又填补了各项亏空,让整个毅远侯府欣欣向荣起来。
她也是一个从小就受尽万千宠爱的沈家贵女,这一世的沈锦月绝不任人宰割,也绝不会让这些人如愿。
想要她的十里红妆?想要沈家的万贯家财?呵呵,做梦去吧!
这一世孟老夫人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不想让她执掌中馈,也正好随了沈锦月的意,不过是一个破落户罢了,她才不稀罕。
沈锦月淡淡地应答着,不过孟老夫人显然还没那么容易放过沈锦月,孟老夫人氏见夺了一个管家之权于沈锦月而言都不痛不痒,便继续说道:
“锦月既入了侯府,便好好地修养身体,早日为孟家开枝散叶。”
谈及子嗣之事,沈锦月心中又是一阵悲痛。
前世的她嫁入侯府三个月后有喜,可惜没过多久孩子就没了,而且大夫还说她此生恐难有生孕。
无子是女子七出之一,孟家是侯府勋贵,不但没有休妻,还给她主母该有的尊荣,执掌中馈,侯府大小事务皆交由她处理。
那时候的她,对孟家感恩戴德,即使后来知道了孟宴修在没成婚的时候就有了孩子,她也不敢生出任何怨怼之情。
甚至在孟家同意她将孟君泽养在身边,沈锦月还以为这是在替她着想,她还感恩孟家让她这个侯门主母能当的更安稳。
也怪她愚蠢,太可笑,太容易轻信他们,竟然真的信了他们的鬼话,孟君泽明明就是孟宴修和他捧在心尖儿上的苏玉婉所生。
只是现在的苏玉婉是罪臣之女,入了贱籍,孟家担心孟君泽有这样一个母亲前途尽毁,所以编造出来这样的谎言。
就连孟老夫人将管家之权交由二房也是为了能有时间亲力照顾孙子孟君泽。
沈锦月抬眼看向座上的孟老夫人,缓缓说道:“母亲说得是,不过世子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吗?我想世子也一定会如母亲所愿的那般使孟家子嗣枝繁叶茂。”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正妻不入门,哪个勋爵人家敢先纳妾?
孟宴修虽说没纳妾,可嫡母未进门,就有一个长子在前头占着名分,说出去实在是让人笑话,孟家上上下下对这件密辛知道的人都不多,孟老夫人更是瞒得死死的。
孟老夫人转动的佛珠陡然停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沈锦月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是如何得知孟宴修有孩子的?
“你是听到了这么闲言碎语?”孟老夫人试探性地说着,“外头的谣言乱耳,都是做不得数的,世子向来洁身自好,严于律己,一心向学,未曾纳过妾室。”
侯府立威
“哦?是吗?”沈锦月微微挑眉,不紧不慢地说道,“世子夫人未入府,世子自然是不可能先纳妾的,可有些事情明面上做不得,并不代表私底下就没有。”
孟老夫人一惊,“锦月何出此言?”
“我虽待字闺中,可嫁入侯府也听到了一些言语,只是不知世子的那个儿子究竟是外室之子,还是院中的通房丫鬟所生呢?”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面面相觑,都在各自试探,究竟是谁泄露了这件事情?
毅远侯府的人都知道孟宴修和苏玉婉的暗通款曲乃是孟老夫人拼力瞒下的,孟家人都知道求娶沈锦月就是看中了她带来的十里红妆填补府中亏空,签了死契的下人的嘴巴也都严实。
“世人皆知毅远侯府世子曾经与松江县丞家的小姐青梅竹马,定下婚约,若不是苏家犯事,今日成婚之人恐怕就不是我了。”
孟老夫人不接茬,“锦月不知是在哪里听来的闲话,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今日是世子妃与世子成婚第一日,应当谨记为人妇的本分,未来你与晏修夫妻和睦,伉俪情深,比什么都强。”
“想必锦月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锦月初入侯府大概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以后再慢慢学习。”二房夫人王若芙也站出来打圆场。
沈锦月明白,孟家这是还没有将她的嫁妆拿到手上,所以此时还不能对她坦白孟君泽的存在。
孟君泽是孟家长子,孟老夫人对这个孙子尤为看重,甚至千方百计要养在当家主母名下,就是要挣一个嫡子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