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译提不起半点脾气来,低声道:“以后不可以随意进浴室。”
南灯喜欢亲近他,又不懂分寸。
前几次就算了,要想长久留他在身边,即使是只鬼,也得教一教。
南灯应声:“哦……”他没有问为什么,看了那么多电视,隐隐约约猜得出来原因。
“好了,”连译示意南灯松开他,“先去卧室等我。”
这多半是答应给他咬一口的意思了,南灯双眼发亮,乖巧点头。
等南灯一走,客厅里又只剩下连译和兔子头。
连译关好门窗,同时用灵术在房子外侧设下一道阵法。
阵法的出现悄无声息,肉眼无法看见。
他走到沙发旁,兔子头在那边的角落啃盆栽,大半的绿叶都被它摧残过。
连译抬手,灵术隔空拽住兔子头的耳朵,把它带到自己眼前。
兔子头悬在空中,嘴边还残留着叶片。
连译低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兔子头身上的气息比南灯还淡,也是最弱的一类魂体,像鬼又不像鬼,爱吃小纸人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
他先前不怎么在意兔子头,也懒得管,特意准备的小纸人,实际也是为了南灯。
结果这样一只奇特又弱小的生物,把几只三级冤魂全吃了。
鬼吃鬼的情况虽然少见,但也是有的,最不寻常的是兔子头能咬开贴了符咒的陶罐而不受伤。
南灯曾说过,兔子头一直在塔里陪着他。
其实南灯身上也有不少奇怪的地方,他与寻常的鬼魂完全不一样。
突然倒塌的业障塔,两只很特别的魂体。
又或许是他想多了,陶罐是个意外,兔子头只不过是什么都吃而已。
兔子头被抓起来的时间越来越久,它有点不高兴,漆黑的瞳孔开始泛红。
这时,连译松开禁锢住它的灵术。
兔子头在空中灵活翻身,稳稳落在沙发扶手上。
连译居高临下看着它,片刻后转身回卧室。
他猜测南灯应该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兔子头是个只会乱吃的宠物。
换作别的天师,一定会将兔子头和南灯抓住,仔细追查来历。
不过连译并不想管,几只怨魂而已,吃了就吃了。
再过段时间,他也许就不再是天师这个身份。
连译回到卧室,南灯听见他的脚步声,先一步打开门。
他看着是要比白天虚弱些,脸色也苍白几分,眼神期盼地望过来,显得更加可怜兮兮的。
连译伸出手,南灯顿时扑进他怀中。
“可以让我咬一口吗?”南灯额前的发丝蹭着他的下巴,带来丝丝凉意,“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