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译坐在床边,看着南灯安静的睡颜。
兔子头脸朝下趴在另一边,一动不动。
他站起身正要离开,突然感到一阵心绞痛。
突如其来的痛感十分强烈,连译弯腰撑着床边,眉头紧皱脸色极为难看。
疼痛没有持续多久,他强忍下来,直起腰发现兔子头醒了,双眼紧盯着他。
这眼神,仿佛确认了他虚弱不堪,就会立马把他吃掉。
连译神色冰冷,没有搭理兔子头,离开卧室回到书房。
灵术隔绝了书房内的声音,他打开抽屉,取出卓清的魂体。
窗帘被拉开,玻璃瓶中的魂体接触到阳光,却放声大笑。
“你感觉到了?”卓清的语气包含恶意,“禁制开始生效了,这是在警告你,早点认罪受罚,或许还有新的机会。”
“那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连译丝毫不理会他的所言,略带嘲讽道:“禁制的生效再久一点,我现在已经死了。”
让他遭受痛感又不完全致命,的确只是个警告,但还有必要吗?
他已经犯下弑师之罪,卓清变成怨魂,对他更加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早点死,再关进业障塔受尽折磨。
在阳光的灼烧下,黑色的魂体在瓶中扭动。
疼痛让卓清的笑声听起来怪异难听:“那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你把你的生魂给我,四分之三就够了,”卓清蛊惑道,“我就告诉你解除禁制的方法,包括内庭的那一道。”
两道禁制一解,连译的魂体再也不受限,甚至可以自由脱离天师这个身份。
“你的天赋那么高,生魂没了自然可以再修补回来。”
卓清的声音低哑:“你还不想死吧?还是说,你想被关起来不见天日?”
连译站在桌前,安静看着窗外的阳光,像没听见一样。
卓清等得不耐烦,又忍不住开始骂他,来来回回还是那几句话,没有半点新意。
过了许久,连译终于出声:“这就是你的目的?”
八卦环从后方腾空飞来,“啪”一声压在玻璃瓶上。
里面的卓清立刻惨叫起来,声音回荡在整个书房。
直到他奄奄一息,连译收起八卦环,将他重新锁进抽屉。
—
南灯睡到中午就醒了,他抱起趴在身上的兔子头,轻轻放在枕头上,起床寻找连译。
整栋房子里都很安静,到处的窗帘都紧紧拉上,犹如蒙上一层漆黑的阴影。
连译坐在沙发一角,靠着椅背休息。
南灯走近,连译睁开眼看过来,朝他伸手。
“你困了吗?”南灯坐在他身边,习惯性蹭进他怀里,“去卧室睡吧?我陪着你。”
连译抱住半透明的魂体,低垂着眼眸轻声道:“不用。”
南灯几乎坐在他腿上,冰凉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脸侧,迟疑着说:“你好像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