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译回完传讯,将通讯器的讯号灭掉,目光落在另一侧的抽屉。
卓清的魂体在里面,上了三层密封灵术。
谷虚前来的原因,大概率是为了卓清,他曾是卓清的师弟,两人关系情同手足。
不过连译很清楚,卓清的死亡不可能瞒得住,并且任谁都会想到是他做的。
连译冷漠收回视线,转身去卧室。
南灯还没睡着,兔子头睡到一半被他弄醒了,正咬着他的衣袖,控诉昨晚为什么不出来陪它。
“我实在太困,不小心睡着了,”南灯摸着它的头顶,“你昨晚有没有乖乖的?”
昨晚一口气吃下好几只三级怨魂的兔子头,此时乖得像玩偶,晃着耳朵在南灯的掌心猛蹭。
它学着南灯张口打哈欠,随后把脸一埋继续睡觉。
连译走进来,坐在床边。
南灯抬起头,立刻开心道:“我又能穿墙了!”
他刚才试了一下,墙壁和木板都能随意穿透,一定是昨晚咬的那一口,让他再次恢复了力量。
但南灯不敢尝试太多次,担心这个能力又会突然消失。
连译“嗯”了声:“以后不许乱跑。”
他的话里有些强硬的意味,只是语气较为轻柔,南灯一无所觉,蹭过去牵住连译的手:“我没有乱跑……昨晚是小黑猫来找我了,我听到它在外面叫。”
“小黑猫?”
应该是那天找到南灯时,护在他身边的那只黑猫。
南灯点头:“还有一只……一只会发光的小精灵。”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大概比画了一下,还说小精灵长着翅膀会飞。
连译没有多问,南灯忘了以前的事,认知里的事物少得可怜,“小精灵”也可能是什么鸟类或者虫子。
南灯说着说着困得不行,渐渐闭上眼。
连译用灵术松开他的手,将他移到床铺中央。
作为一只鬼,南灯睡觉的时间实在有点多。
不过他吃下生魂,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连译坐在床边,看着南灯安静的睡颜。
兔子头脸朝下趴在另一边,一动不动。
他站起身正要离开,突然感到一阵心绞痛。
突如其来的痛感十分强烈,连译弯腰撑着床边,眉头紧皱脸色极为难看。
疼痛没有持续多久,他强忍下来,直起腰发现兔子头醒了,双眼紧盯着他。
这眼神,仿佛确认了他虚弱不堪,就会立马把他吃掉。
连译神色冰冷,没有搭理兔子头,离开卧室回到书房。
灵术隔绝了书房内的声音,他打开抽屉,取出卓清的魂体。
窗帘被拉开,玻璃瓶中的魂体接触到阳光,却放声大笑。
“你感觉到了?”卓清的语气包含恶意,“禁制开始生效了,这是在警告你,早点认罪受罚,或许还有新的机会。”
“那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连译丝毫不理会他的所言,略带嘲讽道:“禁制的生效再久一点,我现在已经死了。”
让他遭受痛感又不完全致命,的确只是个警告,但还有必要吗?
他已经犯下弑师之罪,卓清变成怨魂,对他更加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早点死,再关进业障塔受尽折磨。
在阳光的灼烧下,黑色的魂体在瓶中扭动。
疼痛让卓清的笑声听起来怪异难听:“那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你把你的生魂给我,四分之三就够了,”卓清蛊惑道,“我就告诉你解除禁制的方法,包括内庭的那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