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自己喝吧。”裴仲笙摸了摸陆景折的脸,“屋子里热不热?”
陆景折摇头,继续喂他吃药。
待吃完药之后,他脱了衣裳钻进被子里,抱住裴仲笙冷冰冰的身体,喟叹道:“好凉快,这样就不热了。”
裴仲笙抱着他躺下去,抚摸着他光滑的肌肤,心中感慨万千,自责道:“是我害了你。”
“不许说了,我不爱听。”陆景折抱怨道,“就不知说些我爱听的。”
裴仲笙不明所以,问道:“你想听什么?”
陆景折赧然道:“家主何时起钟情于我?”
裴仲笙回忆了半晌,似是非是道:“我屡屡受你撩拨,也不知从几时起便对你情有独钟。”
“我几时撩拨过你?”陆景折拧起眉,“胡言乱语!”
裴仲笙道:“我偶尔在街上见到你,从来都是不修边幅的样子,偏只有见我时穿衣隆重,那次我撞见你沐浴,你更是眼神露骨望着我,后来还主动坐进我怀里,夜里翻墙都要来见我,桩桩件件还需要我罗列吗?”
陆景折被他气笑了,背过身去不理他。
裴仲笙欺身靠去,从身后环住他,轻柔啄吻他的后颈,又道:“待我死后,或许会有人给你使绊子,若是遇到麻烦,便去找府尹,我已经与他通过气,皇城里的主子我也送了书信过去,看在我的面子上,至少可保你余生无忧。”
陆景折不吱声。
裴仲笙纳闷道:“怎么了?为何又动气?”
陆景折猛地转过身来,气恼道:“我与你非亲非故,他们缘何要帮我?便是今朝答应,他朝便也忘了!我管几间首饰铺子,唐管事给我下连环套,我尚且没有办法应付,你送我这许多田庄铺子,我又如何能守得住?!”
裴仲笙苦笑。
陆景折把脸埋进他怀里,闷声道:“你教我的太少了,你还不能死。”
裴仲笙道:“唐琅的事情好解决,你拿着银子去找那些讨债人,问他们收了多少好处,你给双倍,十几个讨债人,总有一两个会松口,然后你便将其余人都送官,就说他们与掌柜串通,要讹银子。”
陆景折琢磨道:“可我并无证据,说不定他们还会反咬一口,再者说,若把事情闹大,反而影响铺子的名声。”
“切不可被人牵着鼻子走,你一昧地窝囊只会让人得寸进尺,他们底气不足便谨小慎微,你与他们不同,大不了便将铺子关了,一切重头再来,沉疴宿疾绝不可留”裴仲笙笑容酸涩,他又何尝不是那沉疴宿疾,他清了清嗓子道,“这件事我派人去办,你安心陪我便是。”
陆景折握住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又再尝试渡命给他,这两日他试了许多次,却总是不成功,明明他心甘情愿,他甚至算好了,若是渡三十年寿命给裴仲笙,他们便可携手共赴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