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仲笙沉下脸道:“景折!”
“我曾渡过寿命给我父亲,成亲与否根本不是先决条件。”陆景折弯腰抵住他的额头,“家主,我想与你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裴仲笙蓦然红了眼,煞白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润,他低声应道:“我即刻去提亲。”
陆景折笑出了眼泪,环着他的脖子点头。
夏蝉跪在陆不甫书房门口哭了一整夜,陆不甫紧闭着房门,任她哭闹,如何都不应声。
陆米丰起初还帮着劝劝,到后来亦是十分烦心,唐琅贪蔑铺子里的银两,被押入大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念在彼此有亲戚情分在,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到底他是姓陆的,唐琅贪的是陆家金银,陆米丰自觉已经仁至义尽。
现如今夏蝉长跪不起,被仆役们看去了,往后还有什么颜面当这个主母?陆米丰心里不屑,却也只能陪着,后来实在看不过眼,和陆小蝶一起,将夏蝉拖回了房间。
夏蝉钗横鬓乱,哪里还有女主人的样子,陆米丰忍无可忍,怒道:“您是陆家人,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天大的亲戚也不过是个表亲。”他顿了顿,睨了夏蝉一眼道,“要我说,如今小蝶与裴二爷的亲事黄了,大哥攀上家主也未必是坏事,往后哪里还看得上陆家这些家产?今后还不都是我的?”
“混账!”夏蝉心慌意乱,打发陆小蝶先回房,待四下无人才道,“陆景折与你非亲非故,毫无血脉亲情,他一朝得势,往后岂会有你容身之处?”
陆米丰抿了抿唇道:“爹不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在外头,我自是比不过大哥,在家里,总有爹在。”
“爹?”夏蝉笑声阴森,倏然间又敛起笑,厉声道,“你爹在大牢里!”
陆米丰诧然,瞬间白了脸,语无伦次道:“娘、娘您疯了?胡说什么呢?”
夏蝉冷笑道:“是不是胡说,你去大牢里问问你爹!”
“那、那小蝶?”陆米丰怔怔道,“小蝶她?”
夏蝉捂着眼睛点头。
陆米丰吶吶道:“那、那你快去求求大哥,去求求他,咱们一起去”
夏蝉道:“这世上没有回头路,咱们与陆景折势必只能活一方,今朝他饶过唐琅,难保他日不会手起刀落,要想永远藏住这个秘密,丰儿,只能是等到你当家做主的那一日。”
陆米丰慌乱道:“那、那就去求求许家少主。”
“你说得对,没错,如今只能求他了。”夏蝉抹了把脸,叫侍女进来伺候她梳洗。
陆景折拢了拢裴仲笙的衣裳,亲热道:“咱们一切从简,速战速决。”
裴仲笙笑吟吟点头,握起陆景折的手,捻了捻他的虎口。
马车行至陆府门口,陆景折先下了马车,转身去扶他。
门口拱起的裂痕仍在,走路还需小心,陆景折看见这几道雷击留下的痕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