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脑,第一次听人这么喊,跟脑花似的,符苏好奇,大姐盛豆腐脑的时候偏头多看了两眼。
跟滑嫩嫩的豆花不太一样,大姐卖的豆腐脑灰点,碎点,也粗糙点。
汪霁注意到他的视线,开口要了两个小份,和符苏说:“这是卤水点出来的豆腐脑,挺好吃的,我小时候天天早上都吃。”
那时候他年纪小,他爷爷每天来乡里上班顺道把他送去幼儿园,乡里人家习惯在家吃早饭,煮点面条熬点粥煎个饼的,所以街上基本没有卖早点的,唯一就是豆浆豆腐脑,一大瓷缸下肚能给汪霁肚子吃撑,别的小孩喝奶喝出奶味,他吃豆腐脑吃出豆腥味。
符苏想着那场面觉得很可爱,感觉汪霁小时候长得大概就跟块豆腐似的。
白,嫩,还软乎,跑起来都弹一下。
他又往身边看了看。
嗯,现在也很像。
蜂蜜柚子茶
从乡里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又去汪姨家的菜地里摘了点菜,脆嫩的菠菜和茼蒿各掐一把回去炝炒,这时候地里的毛豆长老了,炒着吃不好吃了,汪霁摘了一把,回去和豆腐一起炖汤。
长老了的毛豆铺在地上晒干后可以拿棍子打出黄豆,等到了冬天拿来炖猪蹄,又糯又香。
汪姨地里还有颗佛手瓜,这东西不需要打理,每年到了时候就能结果,但不太好吃,喂鸡鸭喂得都少,青绿的瓜果水灵灵的缀在藤蔓上,基本上用作观赏。
从地里回家,两个人也没急着进屋,狗醒了,自己吃过狗粮在院子里撒欢,有符苏在旁边,它不敢扑花,只甩着尾巴扒拉葡萄架子玩。
前院的葡萄架是夏天时他们一起搭的,种晚了,没能结出果,此刻招摇在秋风中。
两个人在藤椅上坐下,买来的豆腐脑还热着,打开盖子,撒在上面的绵白糖化了一小半,拿勺子搅和均匀,入口甜滋滋的,带着卤水豆腐特有的豆香。
但天气凉了,风吹几下就没了热气,符苏刚开始还挺有耐心的拿着小勺舀,到后来端起没他巴掌大的碗,仰起头两口给喝了,和喝豆浆一样。
汪霁吃剩下小半碗,也推给他喝了。
符苏在这点上丝毫不讲究,两个人都习惯了,吃点口水比浪费粮食要好。
上去二楼,先开窗,秋末山间的风比三恒系统里吹出来的风更舒服。
不仅凉快,还是带着味道的。一种萧瑟的,干爽的,山里到了秋天特有的味道。
吃完豆腐脑熬猪油,乡下孩子对熬猪油一点儿不陌生,小时候家里熬了猪油,就盼着剩下的那锅猪油渣。
之前家里吃的猪油都是汪姨送来的,每每就炒蔬菜时放上那么一小勺,汪姨熬一次能管两家吃上很久。
第一次自己熬,汪霁站在灶台前拿手机翻了翻教程,网上的教程都不太一样,五花八门的,有猪板油先下锅焯水的,也有往锅里加八角葱蒜料酒去腥增香的……
看得汪霁眼花缭乱,最终关了手机,决定就按照儿时记忆里质朴的步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