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朦胧，周聿白舒服的喘息了一声。
本来是旖旎的气氛，却变得温馨，像是婚后生活的相互陪伴，就连轻吻都纯洁的不行。
泡了一会，将人从水里捞出来擦干净，放在床上，没离开，只是拿了本书看。
身边的气息熟悉，周聿白眼皮打架，可就是久久不能入睡。
直到夜灯又暗了些，后背抵上他的胸膛，全身被安全感笼罩，才缓缓闭上眼睛。
“周聿白！去死吧！”
“抄袭狗滚啊！”
“认干爹，周聿白你真下贱！”
“男同恶心死了！我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做同学呢？！”
“学校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呵！周聿白，你欠我的！周家欠我的！！”
数不清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捉不住身影，却又无处不在，熟悉的，陌生的，来自全世界的恶意似乎都发泄在了自己身上，周聿白不停的奔跑，可那声音如影随形，甩都甩不掉，周聿白大声反驳，“不！是假的！你们都被骗了！”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你以为我们真的在意吗？”
“为什么你活的比我好！为什么你的天赋没长在我身上！凭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周聿白使劲的嘶吼，试图唤醒这些神志不清的‘人’。
可根本就没有‘人’听，周聿白感觉自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好不容易跑远，可路上全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寻着巷子走进去，却越走越远，越来越僻静。
终于，他停在了一处院子，看清楚的那一刻，周聿白浑身战栗，周身血液仿佛被凝滞一般，生寒刺骨。
眼神惊恐，这是梦对不对！？这是一定是梦！自己得救了，对啊！秦瀚救了他！醒过来！醒过来啊！
转身，可一张充满泥泞和血污的脸瞬间凑到眼前。
周聿白止不住的后退，疯狂寻找出路。
“周聿白！为什么拉我下来！为什么！我本来是可以跑的！为什么！？”
这声音终于被周聿白想起，向晚！
“不！我不知道自己会得救！我不知道！”
“周聿白，你欠我的，来陪我吧！”
“不！”
噩梦惊醒，周聿白满身的汗渍，再也没办法睡，推开秦瀚的手。
怕秦瀚多想，周聿白压制着自己说出两个字，
“喝水。”
拿过立在床头的拐杖，周聿白离开卧室，眼泪又一次流下，按开了屋里所有的灯，直到灯火通明，才敢大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