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他去死吗?!
他心里如千刀万剐钻心之痛,可终究仍是淡然道:“朕不会?杀他,也不会?放了?他,如果?他能安分守己,朕也会?赡养他到天年。可他若是不安分,母后就不要怪儿臣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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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胤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姜氏和他说的话。
此后?的很多年,哪怕他灭了柔然、征服了塞北、打通河西走廊,一统中原,那?天的事仍像是阴影一样笼罩在他头顶,挥之不去。
是夜,紫宸殿内只亮着两盏地纱灯,因皇帝不看折子,便?只摆在角落里,暖黄色的灯罩一盖,光芒变得黯淡又柔和许多。
先前还有两个小太监在外面探头探脑,只因时辰到了,皇帝未叫传宵也未和往常一样叫入寝。
刘全过来时,小夏子和另一个小太监小陆子就在门口?徘徊,他皱着眉,又怕打扰皇帝看书?,压低声音将两?人呵斥一通,问两?人在干嘛。
小夏子苦着脸:“师父,陛下迟迟没有吩咐,可这都子时了,怎么办啊?”
刘全的神色也肃穆了几分,犹豫会儿,将两?人打发了,自己放轻脚步进?了殿内。
桌案上海搁着看了一半的折子,皇帝却席地坐在台阶上,面色苍白,低垂着眉眼一动不动。有那?么会儿,刘全甚至以为他要变成雕塑了,神色漠然冷静到极点。
虽然他平时就很内敛,与皇帝待了数十年的刘全却能敏感地察觉出他今夜的不同寻常。
一定发生了什么。
“……陛下。”刘全忍不住开口?。
李玄胤如梦初醒,习惯性地抬眸笑了下,看到他:“刘全,是你啊。”
刘全噤声,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皇帝的笑容虚无?到好似要随轻烟散去,眼底是微笑着的,但似乎隐约噙着泪。倒不像是伤感,而更?像是自嘲,好似听到了一个莫大的笑话。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他可能要碎开了。
“……陛下,您……”刘全屏息,心里万分担忧。哪怕知道自己不该多问,可皇帝于他而言,感情非比寻常,他是发自内心关心这位君主的。
李玄胤抬手抹去眼中残泪,缓缓起身,面色已经恢复了和往常一样的淡静,语气淡到听不出什么情绪:“刘全,你去替朕办一件事,做得隐蔽些?,不可走漏风声。”
刘全下意识站直了,心里已经明白皇帝大概要他去做什么了。
他名义上是御前总管大太监,实际上是内卫首领,专为皇帝刺探朝中情报,势力遍布各大朝臣的宅邸后?院,皇帝若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办,他便?是最锋利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