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指尖轻轻摩挲，那里仿佛有一团乱麻，让他头痛欲裂。
自从上次被鱼箭穿透肩膀，生命垂危之际，是与眼前这个人类交尾，吸食了他的元气才得以复原。
可自那之后，他体内就像分裂出了另一个自己，与他原本的意识互相拉扯，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
“我……我的头……”凌汐痛苦地呻吟，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他身形微微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顾韵笙见状，心中一惊，立刻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凌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凌汐的瞬间，对方却猛地抬起头，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带着一丝明显的敌意和抗拒。
“别碰我！”凌汐猛地后退，躲开了顾韵笙的手，警惕地盯着他，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你是谁？想对我做什么？”
顾韵笙的手僵在半空中，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凌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陌生而又充满防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只有水滴落下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溶洞中回荡，衬托出此刻的诡异氛围。
顾韵笙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浓重的哭腔，“凌汐，你别丢下我……求求你……”
他死死地抓住凌汐的手，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他绝望地环顾四周，这个阴暗的山洞是他的避难所，而凌汐，是他唯一的希望，“说不定外面……有人要抓我回去，我已经无处可逃……只有你能帮我了……”
顾韵笙绝望的哀求就像是一把刀，狠狠扎在凌汐心上。
他痛苦地抱住头，像是要将什么东西从脑海里硬生生扯出来，喉咙里发出压抑又破碎的呜咽。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抬起头，原本幽深冰冷的眼神此刻却像孩子一样干净，无措又茫然地看着顾韵笙。
“抓你？谁要抓你？”他歪着头，语气天真，像是完全无法理解顾韵笙话里的意思。
顾韵笙愣住了，眼前的凌汐和之前判若两人，如果说之前的凌汐是狂风暴雨中肆虐的海妖，那现在的他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孩童，纯净得让人心疼。
“你……你不记得了吗？我是顾韵笙啊，我们……”顾韵笙试图唤醒凌汐的记忆，然而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启齿。
凌汐眨巴着那双如同海水般湛蓝的双眸，茫然地望着他，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一般。
他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覆在顾韵笙的胸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和疑惑，“你这里，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顾韵笙的心脏猛地一颤，一股异样的感觉直窜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握住凌汐的手，阻止他一个不小心会剜出他心脏的冲动，然而对方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意图一般，反而更加好奇地触碰他的胸口，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
“凌汐，你想起来了吗？我体内还有你的鲛珠。”顾韵笙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希冀。
他多希望凌汐能记起他，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比现在这样形同陌路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