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冲他吼叫，声音都破音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费这么大劲，就为了这么个结果？！让这片海洋，让这个世界，都给你陪葬？！”
薛晨曦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想推开艾德里安，可手一点力气都没有，软软的。
看的出来他怕失去自己，怕得要命，这种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着他，让他一步步走向疯狂，走向毁灭。
“你……你恨我吗？”艾德里安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还带着颤音。
恨吗？
艾德怎么可能不恨他？
心里想道：
他割了我的腺体，把我囚禁起来，现在还要毁了这片海洋！可看到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又恨不起来。我恨的，是他那扭曲的爱，是他那该死的占有欲，是他为了得到我不惜一切代价的偏执。
“告诉我，艾德里安，”薛晨曦死死抓住他的手，“告诉我，你恨我吗？你……是不是后悔遇见我了？”
艾德里安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不由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感觉心口疼得厉害。
“恨？你竟然问我恨不恨你？”艾德里安只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胸口憋着一股火，“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为了你那点破事，要毁掉这片海洋，毁掉这颗星球上所有的生命！你……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薛晨曦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得像个孩子。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没有你，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抽泣着，听得艾德里安心里难受极了。
他怕孤独，怕被抛弃，从小到大，他拥有的只有权力和野心，直到遇见了艾德里安，他才体会到爱的滋味。
可他根本不懂怎么去爱，只会用他那扭曲的方式，把爱人困在他身边。
控制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红色的警报灯疯狂闪烁，刺眼的光芒在金属墙壁上反射出诡异的光晕。
控制台上，能量读数已经飙升至极限，屏幕上闪烁着刺目的红色警告信息，伴随着尖锐的警报声。艾德里安无力地垂下双手，指尖微微颤抖，“蚀暗”已经彻底失控了。
深海之中，凌汐巨大的身躯痛苦地痉挛着。
蚀暗的能量如同附骨之疽，深入骨髓，痛不欲生。
一声响彻海底的嘶鸣，如同鲸鱼的哀鸣，凄厉而绝望，在空旷的海底回荡。
海面上，狂风呼啸，海浪翻涌。顾韵笙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扶着船舷，才勉强站稳。他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嘴唇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