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拨通了陆景恒的电话。
“喂，韵笙？怎么这么早打电话？”电话那头，陆景恒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我……”顾韵笙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总不能告诉陆景恒，他梦到了书里的鲛人，而且还怀疑自己可能又要穿书了吧？
“做噩梦了？”陆景恒像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算是吧……”顾韵笙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安，“我昨天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到凌汐了，他在向我求救，那种感觉太真实了，我……”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急促，“我感觉他很痛苦，很无助，我必须要去救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陆景恒的声音透着一丝担忧：“韵笙，凌汐是我书中的人物，是我笔下的鲛王，他战无不胜，无所不能，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顾韵笙打断了陆景恒的话，语气里充满了焦虑和不安，“还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水族馆里的蓝鲸，那个奇怪的魔术，还有那个和书里反派长得一模一样的李医生……景恒，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我感觉……我的梦境，和现实中发生的事情，还有你的小说，好像全都联系在了一起……”
“韵笙，”陆景恒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知道再次穿书意味着什么吗？有可能你再也回不来……你别犯傻，凌汐是我写的人物，你告诉我，我去拯救他……”
顾韵笙沉默了。他知道陆景恒是在担心他，可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只有穿书者才能做到。
“景恒，”顾韵笙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我也知道这很危险，可是……”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还记得吗？上次穿书的时候，系统曾经警告过我，擅自改动剧情线，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甚至连作者都无法掌控……”
“你的意思是……”陆景恒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想，只有我才能救凌汐。”顾韵笙的声音充满了坚定，“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去救他，哪怕……再也回不来。”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陆景恒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韵笙……”陆景恒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不能……”
“景恒，”顾韵笙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可是……我不能不去。”
低头看着右手食指上的那枚银色戒指，那是他与凌汐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是他穿梭于两个世界之间的钥匙。
“凌汐的鲛珠在我身体里，也许我早就和他绑定了……”顾韵笙的声音苦涩而无力，“景恒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做不到了。”
电话里安静得可怕，陆景恒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韵笙，你别说这种话……”他拼命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压抑在喉咙里的哽咽。
“景恒，求求你……帮帮我……帮我回到他身边……”顾韵笙的声音飘忽不定，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知道这很荒唐，可我必须回去……我不能让他一个人……”
此刻的陆景恒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胸口发闷，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窗外，狂风怒吼着，撞击着玻璃，仿佛在嘲笑这自不量力的爱意。
电话那头顾韵笙的呼吸声、偶尔的抽泣声，都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进心脏。
多想冲破这层层阻隔，冲进电话里，将顾韵笙紧紧地拥入怀中，告诉他，别走，留下来，会给他一切，让他忘记所有的痛苦和悲伤……
可是，却连说这句话的资格都没有。痛苦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顾韵笙温柔的笑脸，以及那句决绝的“我不能不去”，心仿佛被撕裂成碎片。
竟然把自己最爱的人推向了亲手写的深渊中，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景恒，求求你……”顾韵笙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哭腔，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求求你，帮帮我……”
他用力握紧手机，指节泛白，哽咽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帮帮我……哪怕我只看他一眼，确定他安好……”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陆景恒的心上。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眼眶酸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深吸一口气，却感觉喉咙像是被利刃划过一般，疼痛难忍。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嘴唇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终于，他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好……”这个字，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也像是宣告了他最后的妥协。挂断电话，陆景恒无力地将手机扔在桌上，任凭手机屏幕渐渐暗淡下去
失控的文字
陆景恒闭上眼，酸涩的眼眶里，泪水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深吸一口气，喉咙却像被利刃划过般疼痛难忍。
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嘴唇颤抖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终于，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好……”
电话被无力地扔在桌上，屏幕渐渐暗淡，映照着陆景恒此刻苍白如纸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