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纾:被抛弃的小白猫,鼻尖和肉垫都是粉的,分不清救命恩人的坏脾气小傻猫,后期变人
——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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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猫(一)
谢纾是一只小白猫。
它的出生是在一个雨夜,山体滑坡,泥石流将它和它尚未谋面的家人冲散,它差一点就要掩埋于泥石流之下,碎石从山巅上滚下,眼看就要将它砸成一滩猫饼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它抱了起来。
雨下得很大,小奶猫跌进了泥水里,不停地呛咳,浑身冷得发抖。它被人拎着后脖颈提起来时,呆了呆,害怕地睁圆了眼睛,瞬间炸毛,色厉内茬地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冲着这来路不明的人哈气。
“吓坏了吧。”
那人听见后,却只是笑了一下。用手一下一下地捋顺小猫凌乱的毛,小奶猫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那只手很大,轻而易举地便能把它捏死。
可是落在头顶的,却是很温暖的触感,暖洋洋的,像是冬日里燃烧的炭火。
小猫瑟瑟发抖地被他摸了好几下,才颤颤巍巍地抬头,可是它现在连满月都没到,眼睛还是眯起一条缝,因此它只是囫囵看了个长相。
那人似乎急着赶路,雨停之后,他把小猫放下来,浑身的白衣已经被小猫身上的泥水玷污,显得肮脏不堪。可是他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将小猫裹在里面,把它交给了一个掌柜。
“掌柜,这只小猫麻烦你找个好人家,照顾它。”
掌柜点头哈腰地接过这只小猫宝宝,“周公子,又要远行?”
“嗯。”
“周公子”的话少得可怜。平常人都要寒暄两句“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可是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掌柜似乎也很畏惧他,不敢多问。
谢纾裹在衣服里,只觉得自己忽然腾空而起,离开了温暖的怀抱,登时“咪呜咪呜”地叫了起来,尾巴竖起来,像是一只小毛毛虫,爪子胡乱地扒拉起男人的衣服。
“哎!”掌柜明显慌了,“我的小乖乖!这可不兴挠啊!”
近几年不怎么太平,时局动荡,沈家皇位将换,商路上更是开启了贸易战,黑商层出不穷,手段令人心惊胆战,这几年,更是出了个“白衣修罗”,此人一身白衣,腰间挂着一笔一扇,气质出尘,却是这些黑商的头头,听说手段狠厉惊人,专门在皇室沈家眼底下倒卖各种稀世药材。
眼前之人,在掌柜心目中就是“白衣修罗”的头号可疑分子。他早有耳闻“白衣修罗”擅长玩弄人心,各种威逼利诱形式逼供了如指掌,眼看这不谙世事的小奶猫就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他唯恐自己被波及,赶忙“诶”了一声,就要把小奶猫拦下,一个折扇却忽然“唰”地一声展开,挡在了他面前。
“无事。”
“周公子”脸色淡淡的。他伸出一只骨节如玉的手,将展开的折扇又收了回来,用扇柄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掌柜。
掌柜吃痛撤回,接着,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传闻中“冷漠无情”的周公子轻轻地捏了捏小奶猫的耳朵,冰川似的脸色消融,柔下声音,解释说:“江南水路那边出了事,我要前往处理,路途凶险,生死未卜,我不能带上你。”
谢纾听不懂,懵懂地歪着小脑瓜,只是扒拉着他的衣服的爪子松了一点,就被捧着送出去。
它惊奇地瞪圆了眼睛,特别凶地朝“周公子”喵了一声。
“周公子”说:“麻烦照顾好它。”
谢纾气死了。这个人类太不识好歹!居然不要它!
它四脚朝天,气倒在桌上。“周公子”走之后,掌柜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自己一身的冷汗,扒拉开被衣服厚厚裹住的小奶猫,惊奇地“咦”了一声,“这么小的崽崽?肉垫这么粉,给叔叔摸摸?”
谢纾瞬间炸毛,你谁?哪里来的丑东西!毫不客气地给了这肥头大耳的胖子一爪。
小奶猫长得太过好看。乡间大部分都是土猫,或者看着不祥的玄猫。这种通体雪白,肉垫粉嫩的猫还是平生第一次见。
他被放在掌柜的收银台,很快,就变成了一只人见人爱的招财猫。不少人惊异与小猫雪白的皮毛和黑色透着点蓝的眼眸,纷纷涌到掌柜的客栈中。
只是这小猫脾气不太好,试图rua它总得被挠一爪子。平时也不正眼瞧人,居高临下地鄙夷每一个试图夸赞它美貌的肤浅人类。
沈家太子路过时,刚好撞见这小猫在舔毛。它伸出一点粉嫩的舌尖,不疾不徐地舔着身上的毛,神情高傲,偏偏长得又娇又小,让人手痒。
沈乘舟此时刚十六岁,对这漂亮小猫也感到新奇不已。掌柜虽然收了周公子的命令,可到底是一介平民,对于皇室的要求,自然无法反驳。
谢纾看见沈乘舟时,还愣了一下。
眼前之人与“周公子”有着一样的俊秀面孔,一身白衣,腰身挺直如青松,举止风雅出尘。它睁圆了一双豆大的眼睛,“咪”了一声。
你来接我啦?它雀跃地摇了摇尾巴,轻盈地从柜台上跳了下来,往沈乘舟的方向颠颠地跑了几步,结果腿太短,跑得又太急,还顺拐上了——这只小猫十分不争气地来了个脸剎车,翻滚了好几圈,滚到了沈乘舟的脚边。
沈乘舟一身白衣,玉冠将他的长发高高束起,神情淡漠中,却透露着某种不可一世的傲气。他一出现,不少花季少女发出尖叫声,向他扔来了一束又一束的捧花。
他回应得礼貌而得体,浑身上下透露着儒雅的君子气息,如玉似松,眉眼如画。谢纾被他抱起来时,才忽然反应过来,正是眼前之人抛弃了它足足三个多月。